第92节

作品:《重生之一品丫鬟

    锦香道:“补了十六年的。”
    什么!
    施妈妈的手就这么停在了空中。
    一个月五百两,一年就是六千两,十六年……十六年这就是十万两银子出去了!
    施妈妈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十万两说起来连王府一年的进项都不到,可是这代表的是王爷的态度!
    她进来的时候便是正府上下去迎了,王爷又这么给她做脸,她们这一房的人将来哪儿还能有好日子过!
    继王妃手都给自己掐出血来,听见锦香道:“王公公也说要是都支银子放不下,库里也没这多……后头又折了金子送过去的。”
    继王妃只觉得气都吸不到胸口里头去了,施妈妈吓得给她掐着人中不放手,半晌继王妃才叫了一声,低低道:“我苦命的喜鹊儿啊!”
    从小到大养在王府里头的,竟然连个外头的野丫头都比不过了!
    玖荷正看着那一箱箱的金银发愣。
    还不止这些,桌上还放了两匣子银锞子,说是给她赏人用的,最小的也有一两。
    睿王爷手里端着茶杯,很是骄傲的看着她,一脸的笑容。
    只是屋里除了睿王爷,没有一个神态正常的。
    王书荣一脸的苦笑,罗妈妈呆在一边连话都说不出来。
    玖荷叹了口气道:“我要这么多金子做什么?”
    “想做什么都行。”睿王爷笑道,“原本是九万六千两,我给你又添了四千两凑个整数。”
    玖荷只觉得自己眼皮子挑了挑,不是左眼跳财,而是右眼皮跳灾的跳法。
    “爹爹,您看看我这院子,哪儿能放得下这些东西?叫我藏在床底下不成?我得安排几个人看着它?那还睡不睡觉了?”
    睿王爷愣住了,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来。
    玖荷道:“您还是把这金银都收回去,我若是想要什么,我说便是了。”她又摘下腰间的对牌道:“再说您对牌都给我了,这东西又不能吃不能喝的,也一点都不好看。”
    王公公低着头看着自己脚尖,心想这东西八成还得抬出去。
    睿王爷没想自己好心没用在地方,想了想便道:“那便算你寄存在王府的。”又对王公公道:“好好收着,算在郡主名下,每年算了总账之后给她分红。”
    王公公称是,正想叫人来抬的时候又被玖荷拦住了。
    她见睿王爷表情淡淡的,便笑着从箱子里取出两个金锭来,又压在那两匣子专门用来赏人的银锞子上,道:“爹爹也真是的,说是我的月钱,抬出来给我看一眼就又抬走了?”
    睿王爷哈哈大笑起来,情绪好了许多,又对王公公道:“再拿出一万两银子来施粥。”
    哪知道这话说出来,玖荷又皱了皱眉头。
    睿王爷便不说话了。
    玖荷想起上辈子她一个人养了一家三口来,仔细斟酌着道:“要说在京城里头,有手有脚又踏实肯干的人没有落不下脚的。”她又想起廖家的布施……最后养了一大群游手好闲的地痞。
    “不如买些清热的药材,煮了茶到街上发,又或者买了粮食布匹等物,送去边关等等。”
    睿王爷一思量便点头,连声的吩咐人去办了。
    正说着话,针线房送衣裳的人又来了,这个睿王爷就不好看了,等着王书荣叫了人来又把箱子抬走,睿王爷便跟着一起去了。
    又是几个大箱子进来,别说四十套了,这么看过去怕是有百八十套了,玖荷觉得额角跳了跳,“这也太多了。”
    罗妈妈总算是回过味儿来,笑道:“衣服是不嫌多的,当年王妃在的时候,左右两间厢房放的都是衣裳,给她看衣裳的丫鬟都有四个。”
    看见玖荷还想说话,罗妈妈又道:“原来王妃一季四十套衣裳都不够的。我跟您算算,出门去寺庙烧香,得带上四套衣裳,去别人家里做客,吃饭听戏,得八套。”
    玖荷一脸的不知所措,罗妈妈不由得笑了出来。
    “您想想,更一次衣便要换一次衣裳,不然为什么要叫更衣呢?还得再多带两套,免得污了茶水或者汤汁什么的。按照这个来,每季四十套衣裳,一个月出去四五次就穿完了,而且这衣裳浆洗上四五次,颜色就不鲜亮了,也就只能在家里穿穿了,这么一算,四十套衣裳满打满算也就是穿上两百次,一季可是有一百二十天呢。”
    玖荷叹了口气,喃喃道:“那便收下吧。”
    罗妈妈想起原先王妃的生活来,心酸里头又带了点怀念,“您原来只会爬的时候便没穿过重样的衣裳,现在都是大姑娘了……”一瞬间罗妈妈眼神里充满了斗志,“王妃虽不在了,可是罗妈妈还在,是断然不会叫郡主受了委屈的!”
    玖荷越发的哭笑不得了。
    虽然那天爹爹给她对牌的时候就曾经说过王府一年的收益有百八十万两,可是听见跟看见完全是两回事儿!
    一箱箱金银抬到她面前的时候,那一瞬间震撼到她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所以回到王府的第三个晚上,玖荷第一次失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了不得不改的错误……虽然我们数学老师是个老男人,肯定不会来看文的。
    强迫症不药而愈……
    第61章
    吃过早饭没一会, 外头就有了消息, 说是乔夫人到了。只是还没等玖荷走出院门, 第二波消息就到了。
    王爷不在,世子爷接进来的,直接便送去了世子妃院里。
    玖荷索性转身又往回走, 又对罗妈妈道:“得吩咐厨房加些菜。”
    罗妈妈点头道:“您放心,世子爷是最最周全的一个人,心比谁都细。”说着又叹息一声,“这些年王爷不太顶事儿, 里里外外都是世子爷管着, 从来没出过乱子。”
    玖荷放下心来, 也不去管这事儿了。
    只是刚回到屋里,就听见罗妈妈道:“王公公带王府长史司还有仪卫司的人来拜见您。”
    玖荷又整理衣装,带着罗妈妈去了第一进的正厅里, 想了想又问:“这都是官员, 是不能赏银子的?”
    罗妈妈笑道:“郡主学的很快。”
    玖荷这才放心, 道:“多亏有罗妈妈提醒我。”
    到了前头正厅, 王公公带着那些人等在廊下, 玖荷看了一眼,三个穿着正五品的青袍, 剩下都是绿色的官袍, 应该在□□品这个级别。
    玖荷坐定,王公公这才带着人进来,一一给她介绍起来, 头一波上来两人,都穿着青色的官袍,王公公道:“这是咱们府上的左右长史,外院一切事务都是他们两个总览。”
    玖荷点头,矜持地笑了笑,叫了声大人。
    那两人很是恭敬的行礼,便退在一边。
    下一个就是穿着五品青袍,还很是眼熟的那一位。
    “这是府上的仪卫司正,王爷跟世子的侍卫加起来一共五千,都归他管。”
    玖荷脸上的笑容稍多了些,“我记得你姓赵?原先见过一面的。”
    赵先宁上来行礼,道:“王爷吩咐过了,郡主出门的时候,叫属下派了老实持重又武艺高强的侍卫跟随。”
    老实持重玖荷倒是能明白,不过武艺高强?这是说要么不打架,打架一定得打赢吗?
    赵先宁行过礼便站在一边。
    又有第二个人上来,王公公道:“这是典膳正,厨房还有食材都是他们在管。”
    那人上来行个礼,笑道:“郡主若是想宴请宾客,要什么制式的宴席,只管吩咐便是。”
    玖荷也对他笑笑道:“您辛苦了。”
    下头还有典乐、典宝正、良医正等等,玖荷终于明白罗妈妈说的“王府里连管仓库的都领着朝廷的俸禄”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就在王府一干辅臣拜见郡主的时候,乔夫人一行人已经到了梨华院,她这次上京,除了一个丫鬟一个奶娘,还带着大房的嫡次女,以及养在她膝下的庶子。
    一个刚过十五,一个才三岁。
    卓长东迎她进府不过送到垂花门,说了两句客气话便告辞了,只留下一个带路的丫鬟,乔夫人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等到了梨华院,门口只有吉雨却没看见自己的女儿,这不安就变成了惊恐。
    她急忙对送她过来丫鬟道:“烦劳姑娘,送到这儿便成,不敢耽误您的正事儿。”
    吉雨上来给了赏钱,等这丫鬟一走,脸上的笑容立即垮了下去,乔夫人就知道不好了。
    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尤其是大房的女儿,还有妾生的儿子,这会儿是什么都不能说的。
    乔夫人索性装作没看出来,将手递了过去,“你扶我一把。”又道:“这是大房的诗筠,不过两年就大变样了,没认出来吧。”
    听见大房两个字,吉雨一下子明白过来,笑着行了个礼,叫了声:“二小姐。”
    诗筠回了半礼,又道:“姐姐可好?”
    吉雨笑得越发灿烂了,道:“咳,有了身孕总想吐,腰也酸,世子爷还——”
    诗筠毕竟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听见这等话总是要避讳一下的,乔夫人见吉雨还是这么机灵,半真半假的拍了她一下,打断她的话,道:“说这些干嘛?”
    吉雨便不开口了。
    等进了内院,吉雨皱了眉头道:“您先等等,我出来的时候世子妃才吐呢,我先去看看里头收拾了没有。”
    乔夫人笑道:“她是我生的,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个,自己都生了两个呢,有什么见不得的?”说完又转头对诗筠道:“等里头收拾好了再叫你,总归都是一家子姐妹。”
    诗筠点点头,吉雨叫了小丫鬟带她去书房。
    乔夫人又叫奶娘抱了庶子去了厢房。
    乔夫人这才拉着吉雨的手,“出了什么事情!”
    吉雨眼圈立即就红了,“昨天世子撵了院里一个小丫鬟,也不是单单撵了我们这一处的,府上各处加起来一共撵了七八家子的人,结果世子妃非要顶牛,世子差点扇了她一巴掌。”说完又指着门道:“后来世子一拳砸在门上,连这门都是新换的。”
    乔夫人刚一脚跨进门里,听见这话不由得愣住了,“先去看看她再说!”
    乔氏就躺在西次间的卧床上,满屋子的药味,一脸苍白看着乔夫人,红着眼圈道:“母亲恕了我这一次,太医不叫起来,说是这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乔夫人也红了眼圈,两步走到她床边,摸了摸她的脸,只觉得触手一片冰冷,“不怕不怕。”乔夫人跟小时候一样的拍拍她的肩膀道:“母亲来了,母亲帮着你。”
    乔氏嗯了一声,脸靠在乔夫人手上,乔夫人只觉得手背上一片湿,女儿竟是悄无声息的哭了。
    当下有千般话也问不出口了,只等她情绪平稳了再说。
    玖荷已经见完了王府的一干辅臣,正端着杯子喝茶。
    她最先的念头不过是伸冤,等到伸冤之后没想又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后来从张家逃了出来,便想着要在陶家做一辈子的丫鬟,照顾好老夫人。
    哪知道后来又到了王府做了郡主。
    前头几天都跟做梦一样,直到昨天晚上真真切切的失眠了,她脑子里那层迷雾才总算是去了,整个人又有了点真实的感觉。
    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那样太过消极了。爹爹对她好,她自然是要回报的,哥哥对她好,她也希望哥哥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