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没说话,弗里茨也没说话,但两人的视线却同时透过水面,落到了她的手上。随着他们的目光,她也下意识地望了过去,自己的手中还抓着他的……额!
    她心口一阵狂跳,飞快地松开手,触电似的将手缩了回来。
    她胡乱地摆着手,“你别误会,其实,我在,我们在……”
    在干吗呢?总不能说在替他按摩jj,加大长度?_|||
    真是越描越黑,林微微索性闭嘴。她低着头,保持着沉默,只恨不得一头钻进水里去。
    等管理员走远,她立马也跟着爬出了温泉,捂着一张发红的脸,一声不发地向外走去。第一次遇到这种窘境,心中委屈到家了,面子里子全都给一次性丢光了!
    弗里茨皮厚,被这么警告了一句,根本不痛不痒。一抬头,就瞧见那块此处禁止打炮的广告牌,碍眼!
    他扬扬眉,在岸边抓了把湿泥巴,随手一甩。那团泥巴啾的一声,正好击中了牌子上‘禁止’。
    少了两个字,‘此处禁止打炮’就赫然成了‘此处为打炮专用地’。
    弗里茨没追出去,反而转了个身,悠然自得地靠在岸边,在温泉里继续笃悠悠地泡着。雨停了,天开了,渐渐地露出了蓝天白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战争的空气,真是清新。
    闭着眼睛在心里倒数,果然,数不到五下,林微微又冲了回来。她身上裹了条白毛巾,气急败坏地跑到他所在的岸边,用力地跺了跺脚,道,
    “拿来。”
    “什么?”他明知故问。
    “钥匙啊。”
    听见声音,他仰起头看她,露出一个至贱无敌的笑容,指着下半身恬不知耻地道,“这里受伤了,要疗养。”
    林微微顿时喷了,他这是受的哪门子的伤?她的手又不是金刚钻,这么捏一下,哪能真拗断,分明就是他在耍她。被他堵得气结,她恨得拿脚丫子去踩他的脸。衣服都被他锁在一个储物箱里,还在男更衣室里,想去找管理员都不能。她没有钥匙,也没有衣服,所以走不了。可留下来陪他吧,非得被他气出内伤。
    太阳溜出云层,照在大地上,反射出一片五彩缤纷的色彩。他咧着嘴,绿色的眼珠子散发清湛而纯粹的光芒,心情愉快地在嘴边绽放一个又一个笑容,那对酒窝也如同雨后彩虹般隐隐若现。
    “天晴了。”他道。
    是啊,天晴了,她的心却阴了,满眼阴鸷地死瞪他。
    “来吧。”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挤了挤眉眼,笑道,“亲一个,我就放你一马。”
    ***
    被弗里茨这么一闹,脸都丢光了,反正已经没脸了,林微微索性破罐子破摔,大方进出男更衣室。谁敢瞪她,她就鼓着眼睛凶残地瞪回去,劳资我就是人妖加变态,有偷窥癖好,你能拿我怎么着?
    用吹风机将衣服吹个半干,总算是脱离了衣不蔽体的苦海。
    弗里茨见她绷着脸,便凑过来,贼贼一笑,“除了胸小,其实你身材还算不错,不用自卑。”
    恼他嘴贱,林微微将手里的吹风机对准他的脸,打开开关,一阵猛吹,像赶苍蝇似的将他撵走。
    泡了一下午的温泉,太阳早已下山,下火车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多了。这本来就是个小站头,现在这个时间点,更是冷冷清清的不见人影。
    林微微是个小气鬼,还在气恼之前在温泉里发生的囧事,人一生气,脚步就走得特别快,将弗里茨远远地甩在后面。心里不爽快,潮湿的衣服贴在肌肤上也不舒服,她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一心想回家洗澡睡觉,将这天雷滚滚的一天火速翻过。
    可偏偏天不如人愿,在出火车站进地铁站的阴暗过道里,又碰上了另一桩狗血事件。几个剃着光头的年轻男人,穿着相同的t恤,背后印着几个大字:neonazi。他们正穷凶极恶地在群殴一个外来移民,受害者倒在地上,已经被揍得头破血流,看他的肤色长相,不是土耳其人,就是中东那一带的阿拉伯人。
    地上滚了一地的啤酒瓶,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血腥,令人作呕。
    没料到会撞上这种暴力事件,林微微一怔,一时忘了要移动脚步。而那群年轻人,似乎也没料到这个时间点竟还会窜出行人来,还是个外国女人,施暴的动作也是一滞。
    两队人马僵持了半晌,气氛登时变得诡异而紧张,只有地上的伤者在不停地哀嚎。
    林微微回过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掏手机报警。那群人一看架势不对,立即调转步伐向她走来。她就像受了惊的小鹿,惶恐地向后退去,捏着手机的手不停发抖。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一下下地扣在了她心悬上。
    不等电话接通,为首的那人飞快地扬起手,一巴掌向她挥了过去,啪的一声打掉了她手中的手机。
    紧急关头,林微微也顾不上去捡爱疯,尖叫了声,转身拔腿就跑。那人似乎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几步蹿上去,揪住她的头发,又将她拖了回来。被他这么猛地一推搡,林微微脚底不稳,跌跌冲冲地撞上墙壁。碰的一声,额头撞出了个乌青,痛的她眼泪直流。
    那群流氓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是得意,显然他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扬起手又想扇她。
    ☆、第三十章 新纳粹vs老纳粹
    “弗里茨,救命!”
    因为恐惧,林微微身体向后一缩,巴掌还没落到脸上,已经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声音那个撕心裂肺。
    显然,那人没想到她还有后援团,想抽她的手不由停顿了下。这一下迟钝,便再也没能落下去。一股强劲的力量,紧紧地,扣住他的掌心,让他完全动弹不得。他挣扎了下,根本挣不脱,他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不料,这一转身,一股劲风迎面扑来,紧接着就听见碰的一声,脸上吃了一记重拳。这下火辣辣的,耳朵嗡嗡直响,好像五官都要散架了。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后退了好几步,鼻子下面一片温热,鲜血直流。
    不长眼的东西,连他弗里茨的宝贝也敢碰!他越想越窝火,抓住那人的后领,一把将他拎起来,膝盖一顶,狠狠地撞在他的胃部。那小流氓闷哼一声,直接倒地不起了。
    见自己的同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三两下就被弗里茨摆平了,剩下的四个人皆是一惊。再瞧见他比他们正宗一百倍的纳粹发型,顿时噤声,眼底翻滚着惊诧。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们将弗里茨团团围住,却滞留不动,谁也不敢先动手。他弗里茨是谁?是从斯大林格勒那个集体坟墓爬出来的恶魔!爷爷他入侵波兰的时候,入侵法国的时候,入侵苏联的时候,他们的老子都没出生。
    上辈子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人,邢营里的日耳曼人,集中营里的犹太人,战场上的苏联人。这几个人属于什么货色,他一眼便知。
    弗里茨瞄过地上躺着半死不活的那个外国人,这情景倒是有点像38年的水晶之夜,不过比起他们党卫军对待犹太人的手段,这简直是小孩过家家。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大的,就这些伎俩,还想学人家闹事作怪?
    弗里茨越是沉着冷静,对方就越是忐忑不安,吃不准他的来头,更吃不准他下一步的行动,只能睁着几双眼睛防备地瞪着他。他稍有动作,就能让这些人提心吊胆,这样的气势和气场,是与生俱来,不是他们这些混混撒个泼、骂个街,可以相提并论的。
    见他向前走了几步,他们不约而同地给他让步,而弗里茨只是一脸淡定地弯腰,捡起林微微掉在地上的手机。
    递给她,他问,“坏了?”
    她看了一眼,点点头。
    对弗里茨而言,这些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一提,但是对微微这个普通人而言,他们却是可怕的施暴者,所以不由自主地畏惧。
    “多少钱?”弗里茨接着问。
    “算了。”林微微胆小,拉着他道,“他们是新纳粹,别惹事。”
    哈,纳粹?还是新的?弗里茨的目光扫过他们,就这么一群歪瓜裂枣,没肌肉没力量没能耐,别说党卫军,连国防军都嫌弃,估计扔在后方当工兵造桥修路都嫌不够劲。
    “你们是纳粹?”他问。
    那双绿眸真正就像一只孤狼,尖锐犀利,被它们扫过,这几人都不寒而栗。见他皱眉,绝不敢让他的话再说出第二遍,忙点了点头。
    弗里茨双眉一扬,嚣张地啐了口,满脸不屑,“纳粹,你们也配这两个字。”
    听他这么说,其中有个人不服,脑子一热,鼓着腮帮子顶了回去,“为什么不配?”
    弗里茨也不废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他了。从地上抄起一个啤酒瓶,走过去,抓住那个人的领口,一把将他按在墙壁上。砰地一声脆响,啤酒瓶在离他五厘米处敲得个粉碎。这一下,要真落在自己头上,非死即伤啊,那人登时吓得腿脚发软,双眼一翻,竟就这样晕了过去。
    弗里茨哼道,“有胆量揍别人,自己没勇气承担,孬种!”
    见他走过来,剩下的三个人立即向后退去,其中一个人为了自卫,还从裤兜里掏出了刀子。不过,看见他瑟瑟发抖的手,连刀都拿不稳,弗里茨不禁笑着骂了句娘。
    在坦克火箭炮机枪的轰炸扫射下,都没害怕过的人,现在会畏惧一把水果刀?当初,战争末期,他们德军缺少武器,经常和那些苏联毛子近身肉搏,抢刀抢枪,甚至有悲惨的时候,连工兵铲都抢!除非这些人练就了一身中国功夫,要不然还真不能拿他怎么着。
    要不是答应鲁道夫不惹是生非,弗里茨非得好好教育他们,纳粹这两个字,不是让他们这群酒囊饭袋随便侮辱的。
    被弗里茨一脚踹飞了刀,那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叫问,“你,你到底是谁?”
    闻言,弗里茨抿住嘴唇,配着深陷在脸颊边的两个小酒窝,简直惊心动魄,“邢营999的弗里茨,你们给我记住了。”
    让他们惊骇恐惧的不是他说的话,而是他说话时的这个表情,阴冷凶狠,仿佛随时会剥了他们的皮。
    五个人,昏过去了两个,剩余的三个,知道自己碰到了高手,能全身而退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敢再挑衅。
    弗里茨向他们伸出手,命令,“拿来。”
    拿来什么?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明所以,却又不敢细问。
    得不到反应,弗里茨不耐烦了,道,“弄坏了人家的东西,赔钱。”
    一个爱疯至少500欧,这些混混都是社会最底层的无业游民,拼凑了半天也不满一百。林微微站在一边不敢吱声,这回不是怕这些喽啰,而是怕弗里茨。平时他总是流里流气地调戏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是,现在她看见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凶残而蛮横,这行为这作风,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更像当时的纳粹。
    见弗里茨满眼阴鸷,他们心一抖,哭丧着脸道,“这是我们所有的钱了。”
    “没钱?”他挑起眉峰,一双绿眼珠子转了转,命令他们把所有的手机都交出来。然后让他们面对墙壁,背对他,双手抱头站成一排,一如当初那些在集中营里被他枪毙的犹太人。
    现代,手里没有枪,当然他也不会再随便杀人。不过,要教训这些打着纳粹旗号为非作歹的小喽啰,他还是有这手段的。
    弗里茨将没收来的手机交给微微,道,“砸!一个个砸,不用对他们客气。”
    虽然知道他这是在替她报一箭之仇,但她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下,这一刻,她竟然不敢拂逆他。
    林微微一咬牙,心一横,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着眼睛将手机扔了出去。
    被金属砸了脑袋,不可能不痛,但这几个人连哼都不敢哼一声。被一个没什么力道的女人砸,总好过弗里茨亲自动手。
    这下,没了手机,谁也报不了警,弗里茨冷冷地叫了句,滚。
    那几个人如获大赦,连同伴也顾不着了,直接跑了。
    德国法律严谨,如果见死不救,罪同凶犯。地上的伤者还有气,只是受了重伤,可弗里茨身份特殊,不能等到警察来做笔录。于是,林微微跑去附近的电话亭,打了个112的急救电话,便火速撤离现场。
    ****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1点了,一天经历了那么多事,身心俱疲。本想洗洗睡了,却被弗里茨拉着上药。
    他伸手戳了下她破开皮的额头,见她嘶的一声抽了口冷气,不禁微微一笑,问,“痛?”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她眨了眨眼,点头,一脸可怜。
    “活该,”他笑骂了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往枪口上撞。”
    听他这么说,她顿时觉得委屈,走得好好的,谁知道,会半路杀出程咬金。但不管如何,弗里茨都挺身而出,英雄救了美,林微微低着嗓音,道了声谢。
    “谢?”包扎完毕,他一脚踢开医疗箱,一个翻身,将她扑倒在床上,“口头谢就免了,不如来点实际的。”
    见她没说话,弗里茨自动将她的沉默归于默认,一低头,就毫不客气地亲了上去。
    这要是换在平时,林微微哪肯妥协,早一巴掌将他拍开了。可今天不一样,想到刚才他对付那些街头混混的手段,以及那副鬼畜妖孽的神情,她胆怯了,一时竟提不起勇气拒绝。
    忍了很多天,都快憋出毛病来了,这一亲热,顿时天雷地火,让他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狐狸尾巴藏不住,干脆就不藏了,见她一没哭闹,二没反抗,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伸手摸进她的衣服里,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他的吻激烈而炽热,触动她的神经;他的手就像一把火,燃烧她的肌肤。被他的热情所融化,她渐渐有了反应,开始回应他的吻。他欣喜若狂,唇齿纠缠,肌肤相亲,那感觉美好地让他无法自已。把持不住心中的渴望,他用力一扯,拉破了她的睡衣,纽扣滚了一床。这一下小粗暴,反而增添了一丝情趣,一抹春意。看着她红润的脸,他心动,情亦动,此刻除了想和她翻云覆雨,脑中一片空白。
    感受到灼热的家伙在双腿间摩挲,她脸一红,下意识地并拢双腿。但这种关键时刻,他怎么允许她逃避,先她一步,一个挺身,撞进了她的身体。身下的小女人嘤咛一声,咬着嘴唇,紧紧地攀住了他宽阔的肩背。
    他感受到她从未有过的温润,不由洋洋自得,掌握了她的身体,掌握她心的那一天还会远吗?今后,她会越来越离不开自己,尤其在床上!
    他满足地叹息,撩开散乱在她脸上的发丝,再度低头吻上了嘴唇。这么美妙的一刻,正想用心去体会,谁知,这才动了没几下,身下的小女人突然开始反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