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便利店工作也需要工作经验的，没有一个老板愿意掏钱给一个白板浪费时间的。
    “在便利店工作过吗？”
    “我……没有，不过我知道流程。”
    许诺写《完美契约》的时候，雪的三分工作之一就是售货员，那时对售货员有所了解，应该可以胜任。
    “什么学历？”老板问。
    “需要什么学历？”
    “至少高中毕业。”
    “我高中毕业。”
    需要什么学历，许诺自然要给什么学历，这样的小小便利店售货员用不起大学生，老板也怕大学生干不长。
    一个唯一不需要学历简历，只需身份证的工作，许诺得到了。
    “夜间售货员薪水三千，工作时间晚六点到十二点，可以吗？”
    “可以可以。”
    只要能让许诺暂时度过这个难关，三千的薪水也是好的，工作的时间也不错，白天可以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只是十二点之后没有地铁，许诺只能走回去，这里距离出租屋虽然不算远，却也有三四站的距离。
    一个单身居住的小姑娘做这样深夜的工作，还是需要胆量的，许诺凭借自己有点拳脚，决定先干这份工作，然后骑驴找马，尽快找一份和自己专业对口的设计工作。
    然而，工作的第一个晚上，许诺就被吓了一个半死。
    六点钟才上班，外面就下起了大雨，到了晚上，电闪雷鸣的，外面的路灯坏了，窗外黑的只能看到闪电中剧烈晃动的树影。
    “吱呀——”
    便利店的门开了。
    许诺抬头看了一眼，没见什么人进来，随后门自动关上了。
    应该是风大的原因吧，街对面几家的广告牌都要吹掉了，许诺摇摇头，继续低头整理货物。
    突然门口传来“扑通”一声轻响，许诺手里的货物差点掉在地上？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和她写的《完美契约》几乎一样，许诺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看看时间大约是半夜十一点零五分，再等一会儿她就可以关门下班了。
    应该又是风吧？许诺将货物放下，松了口气。
    嗤嗤，有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好像什么东西在爬动。
    “谁，谁在哪儿？”
    许诺这才真有些怕了，不会是鬼吧？僵尸丧尸什么都，她都不怕，她就怕来无影去无踪的鬼……
    声音还在，响响停停。
    深吸了一口气，许诺转身离开了柜台。
    爬动的声音停止了，便利店又安静了下来，难道是听错了？不可能，刚才的声音很清晰。
    许诺握了握拳头，壮了壮胆子，走了过去，绕过了货架之后，她看到了一个无头人趴在地面上，身后是一条淋漓的水渍。
    妈呀！许诺大叫一声退后了数步。
    和当初雪的反应一样，许诺想打电话报警，地上的人吃力地伸出了手。
    “帮，帮我。”
    是人，不是鬼？
    听着声音还有点儿耳熟，许诺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手指凑近那人的脑袋，摘掉了他的雨帽，看清了他的脸。
    “刘总？”
    怎么是超客老总刘东翔？
    “药，药……”刘东翔指着内衣兜儿，许诺忙从他的衣兜里摸出了一瓶药，应该是治疗心脏速效药，刘东翔含服之后，很快缓和过来。
    “心脏病犯了，进门又滑了一跤，你这便利店不清理地面的吗？”
    “地面？”
    许诺看了看地砖，水是从刘总雨衣上流下来的，他不小心踩在水上滑倒了。
    “来一趟真不容易，要命啊。”
    “我给你找椅子歇会儿。”
    许诺赶紧搬来了椅子，让刘总休息。
    刘总坐下后，又喝了点儿热水吃了药，待稳定了病情之后，许诺才开口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出来溜达溜达。”
    刚才明明说来一趟不容易，怎么这会儿改口说溜达溜达了？
    “下雨天溜达？还这个时候？”许诺轻笑了一下，刘东翔的癖好还真特别。
    “你在当服务员吗？”刘东翔问。
    “嗯，夜班。”
    许诺点了点头，问刘东翔想吃点儿什么，虽然快闭店了，关东煮还是热乎的，米饭也行，有快捷便当。
    “我又不是小孩子，没晚上吃零食的习惯。”
    刘东翔环顾了一下四周，摇了摇头。“你一个动漫设计专业的大学生，怎么不去做设计？”
    “谁说设计专业的大学生一定要做设计，兽医专业毕业的一定要当兽医？还是体校毕业的大学生一定要拿金牌？”
    许诺给自己找着台阶，刘东翔似乎没打算让她下去。
    “听说你被开除了，还进了看守所，啧啧啧，还真是个倒霉蛋儿，烂泥扶不上墙。”
    “喂……”
    许诺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想反驳刘东翔几句，可想想他之前对自己的好，还是忍住了。
    “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刘总后知后觉。”
    “还好没坐牢。”
    忍，许诺咬了咬唇瓣，转过身继续整理货物，不知道哪个无聊的顾客，把矿泉水扔到了小食品区，他们每个人一个随手的小动作，可以让许诺忙乎一小天。
    “为什么不买，要提着它到处走吗？它又不会自动跑回去……”
    “还挺认真的。”
    “混口饭吃，不认真不行啊。”
    “在这里混饭？呵呵，有意思，怎么样？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吗？超客？”刘东翔突然问了一句，许诺迟疑地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放下，缓缓转过身，轻笑了一下。
    “为什么？超客不怕名誉受损吗？我现在……可是过街老鼠。”
    “当然不怕。”
    “呵呵，我不信，你代表不了超客的利益和全体员工的意见。”
    “说的也对。”
    “所以，您大可对我说实话，为什么一次次帮我？我不信超客公司对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这么信赖。”
    “果然够聪明，真想听实话？”
    “想听。”
    “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许诺皱了皱眉头，没明白刘东翔这话的意思，因为一个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对，一个人，特别的人，超客需要他。”
    “说的，好像是我个配送品？”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你有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超客最初的出发点，是为了他。”
    “不会是那个能一夜审核完设计书的天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