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作品:《风流邪尊修仙记》 不过此时的常笑心中固然有所恐惧,但更多的则是兴奋,枪杀活佛其乐无穷啊!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前世的领袖所说的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其的言语的真意了,干就要干这种好似老天般的东西,干掉了他才有成就感,什么活佛在老子面前就是狗屁!
常笑一路狂奔进了京师,随后便将马匹随意一丢,在城中转了几圈,直到天色黑透了才回到了常府。
常笑也怕被喇嘛们记挂上,这些家伙手段残忍卑鄙,他常笑自己不怕,但他身边还有许多人,如瓶儿、常福、常有,这些人的安危他是不得不考虑一下的!
常笑此时不由得又想起前世的一个人物来,这个人做好事从不留名,原本常笑觉得有些没必要,现在清楚了,不留名本身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很有必要!
常笑却不知知道,那次已经被天涯拦下来,随后又忙着收敛活佛魂魄,帮助活佛转世,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理会他。
常笑今天很开心,在下人眼中他当然开心,不光是他开心,常府上下各个开心,因为自家公子从待死之辈一下成了三品大员,这简直就是无尚荣光啊,常家也从几天前的破落户一下就成了包发货,他们现在出去都腆胸迭肚的,威风无比。
京师之中在常笑刚来的时候处处传言说常家出了个了蛮横霸道机智绝伦的不起的小辈。后来常笑得罪了皇帝,京师之人都说,常家出了个愚蠢无比的败家小辈。
现在整个京师则都在说,常家小辈出门踩了狗屎,走了狗屎运了,还有说常家祖坟冒青烟的,总之各种羡慕妒忌恨的言语四处蔓延着。
京师之外怎样,常笑现在已经完全懒得管了,活佛被他一枪干掉了,胸中淤积的怒火消散了六七成,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当面杀人父母更叫人仇恨的,活佛在喇嘛心中可不就是父母一般么。
常笑当晚大醉一场!
第二天清晨被瓶儿早早的唤醒,洗漱之后,准备去锦衣卫所在的衙门口报道。
这是例定的程序,瓶儿是不懂这些的,但是常胜懂,常胜现在已经将自己的地位彻底摆在了管家和师爷的位置上。
本来他在常笑面前还可以稍微有一点叔父的身份,但是现在的常笑已经是三品大员,他这个假叔父的身份还是不要再提的好,毕竟常老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他以后的荣华富贵还要寄托在常笑身上。
常胜现在已经确定,常笑非是池中之物,以后终归是要有一番作为的,跟着常笑,不会有错,当初他见到常老爷子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第八十七章君若路尘妾若浊泥
活佛被杀!
这种事情旷古未闻,是喇嘛教的一大耻辱。不光是俗世被震动,连仙道之中门派都被惊动。许许多多的仙道门派知道皇家放归活佛之后,都是摩拳擦掌准备将活佛和喇嘛一个不剩的全部留在大明境内,之所以没有在京师之外出手,是为了给大明皇家一些颜面罢了。喇嘛归途的半路上已经有不少仙魔甚至妖道之中的存在候着,就等宰杀活佛,哪知道人没等到,却等到了死讯!
什么人能在千名军卒的庇护下,数十个喇嘛甚至还有最少两位相当于金丹高手的喇嘛手下将活佛杀死?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甚至有人隐隐传出说是一些宿老之辈出手,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信,但却不得不信,因为除了宿老之辈的人物谁能做到当众斩杀活佛?还将金丹后期高手那次的鼻子抹掉,甚至连面都未曾露过!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了。
活佛被杀的当天晚上崇祯书房里面又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崇祯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差了,不是因为活佛的死活,而是因为他这个皇帝的权威,崇祯觉得什么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切的一切全都游离在他的手掌之外,连一个他想要放走的活佛都死在了郊外。死在了京师城边儿上。
这天下似乎又朝着大乱走进了一步。
“这就是杀死活佛的东西?”崇祯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一颗金属弹头皱眉问道。
天涯点了点头道:“正是此物,此物横跨近三百丈距离,直接洞穿活佛头脑,将活佛肉身杀灭。”
崇祯将弹头抓起细细观瞧,随即放在鼻端嗅了嗅。
天涯道:“是火药的味道,不过这味道似乎和以往的火药完全不同,味道也有差距。”
“你是说,这不是修仙之辈所为?”崇祯看向天涯。
天涯摇头道:“肯定是修仙之辈所为,这东西上有股淡淡的真气流动,肯定是以真气凝练出来的。更何况没有哪个铁匠能够将这金铁之物打造得这么圆融。”
崇祯无奈的将身子靠向椅背,既然是仙道上的事情,他这个皇帝也是在无暇顾及,莫说仙道,现在俗世的事情他都管不过来,焦头烂额了:“修仙之辈的事情你去处理吧。”
天涯点了点头退出御书房。
……
今天是瑾芸大喜的日子,不过瑾芸的房中没有半点喜意,瑾芸的眼睛红肿着,但神色已经转为淡然。
巧福却依旧在咬牙切齿的痛骂,骂常笑,骂常有,骂所有的姓常的人,骂所有的男人,春来则在旁边不住垂泪,这喜事看起来比丧事还要叫人揪心。
巧福回来之后便将自己在常家大门口的遭遇告诉了自家小姐,哪知道瑾芸竟然狠狠地责备了她一顿,意思就是怕常笑知道了原委,会和王长旭闹起来,这样的话她的牺牲就白费了。
这使得巧福越发为自家小姐不值。
屋外的天色一点点的蒙蒙亮起来,屋中却依旧黑得叫人感到压抑。那盏摇摆不定,灯油快要烧光的火焰,微弱的就像随时要被掐死一样。
桌子上摆了一副大红的行头,叠得整整齐齐,凤冠霞披一样不少,这是王家大夫人昨晚遣人送来的,不过从未打开过,摆在那里谁都不去看一眼。
外面传来叩门的声响,一个老妇人喜气洋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瑾小姐,咱们是王家的喜婆,来接您过门儿了。”
瑾芸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双目缓缓挪移,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空洞没有一丝神采,看向那一套鲜红的喜衣,腥红的色彩刺得她微微眯眼。
少女那个未曾幻想过自己喜衣上身的情形?梦中的男子总是百般如意,千般随心,但事实上又哪有这般诚心如意的事情?
待了片刻屋内没有动静,外面又传来喜婆催促的声音:“小姐,咱们再不起轿可就误了时辰了,那可是不吉利啊!”
瑾芸缓缓站起身来,一头如瀑长发倾泻下来,素白色的小衣衬托得瑾芸好似一朵淡雅的幽兰一般。
旁边的巧福此时早就没了声息,骂也骂不出来了,只是垂着泪和春来一起上前将那一套喜衣展开,给麻木的瑾芸一件件套上。
巧福低声道:“小姐,常家的畜牲根本没有一点人性,小姐对他的大恩他却假作不知,甚至还辱骂小姐,小姐你何必为了他这般作践自己,咱们不嫁了,咱们回老家去,凭小姐找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找不到,何必要去给人做小。”
瑾芸目光闪了闪,随即看向窗外,半晌之后,淡淡一笑道:“巧福你错了,辱骂你的只是他家的下人而已,常公子肯定是不知道内中详情的,虽然我和他接触不算太多,但我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绝非这种人,我为他做的,他早晚会知道,他一生一世都会记着我的好,秦观说得好,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他心中记着我,念着我,觉得对不起我,那么我就比留在他身边还要感到开心快乐!”
“我想明白了,我这一生就是克人的命,当初克死了自己的父母,后来克死了舅父一家,再后来喜欢上了常公子,常公子却险些被皇上杀头,一切其实都是我的错,既然这样,那么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一个逼迫我的人,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我要是克死他的话,心中不会内疚。”说着瑾芸莞尔一笑,自己开始整理起身上的喜衣。
十指芊芊,在血红的喜衣上来回游走。
巧福和春来|经受不住,不由得呜呜痛哭起来。
“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轻轻地诗句在屋中淡淡的回响着。
……
常笑官服上身,转了转,自我感觉十分不错,杀活佛这样的事情已经被他抛在脑后了,这种事情自己爽一爽就成了,没必要牢记在心中。当然他也是不大清楚一个活佛究竟有多大的份量,这个份量不是指在俗世之中的份量而是指在修仙一界之中的份量。
常笑发现这官服上身便有一大好处,那就是自己体内的真气都被这官服滋养茁壮,说不出的感觉,这是万民信力汇聚之感,就和佛家的金身一样,官服上身便可聚敛信仰之力,做个好官百姓信服自然是信力更强。常笑这身官服是锦衣卫同知的,是以这信仰之力内带着一丝辛辣和血色,这和这个官职的职责有很大关系。
常笑现在出门便不用再做马车了,而是坐轿,官轿!寻常百姓即便再怎么富裕,也只能坐两人的轿子,但常笑可以坐四人轿子,这才是官老爷的威风所在,马拉车算不得什么,还是以往那句话,骑在人头上的威风才是真正的威风。而且这四人轿子一出去,别人就知道你是三品往上的官员!
景泰四年令,在京三品以上得乘轿。弘治七年令,文武官例应乘轿者,以四人舁之。其五府管事,内外镇守、守备及公、侯、伯、都督等,不问老少,皆不得乘轿,违例乘轿及擅用八人者,奏闻。盖自太祖不欲勲臣废骑射,虽上公,出必乘马。
也就是说公侯伯这些人物都不能乘轿!
常笑一路慢悠悠的前往锦衣卫办事衙门。
其实一般的官员刚刚上任是不会做这种轿子的,会被御史们口诛笔伐落人口实,被批个嚣张跋扈都是轻的,但是常笑不怕这些,老子就是要威风一些,说真的,这轿子常笑以后也不打算坐了,实在不舒服,也不快,没有骑马来的省事快捷。
到了衙门口,常笑在轿内略微整理了一下仪容才下轿,随即便看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大洞好似猛兽张开了大口,一股股的凉风从衙门口之中往外吹。
常笑嘬了嘬腮帮子,不愧是朝廷鹰犬啊,这衙门口一站便似乎有血腥气从大门之中钻出来,沁进皮肤里!而且这衙门口冷清的连麻雀都不拉屎,空空荡荡的,大白天拍鬼片的好去处。
常笑迈步进了锦衣卫衙门,这衙门倒还有门房,一个五十岁往上的老头,一见身穿同知官服的常笑走进连忙上前,满脸堆笑的道:“您是新上任的同知大老爷吧。”
常笑点了点头,越过影壁,朝着衙门里面望了一眼,随即有些纳闷的道:“咱们衙门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老头连忙道:“回大老爷,现在时候还早,两位佥事,两位镇抚,还有十四所的千户老爷们一会才会来。”
常笑看了看天色,一笑,确实是有点早了。
随即便迈步进了锦衣卫衙门,昨天他的官袍下来,这边就已经给他腾出了地方,原本锦衣卫只有两个同知,他是第三个算是特例,不在成例之中,一般的地方都被占着,所以他的地方安排的就比较偏,又是临时草就,是以多少有些简陋,不过常笑不在意这些。
在外面看简陋,走进了自己以后的办公之处后,还真是简陋,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一样都没有。
若是不算在部队,常笑也算是首次为官了,新鲜感十足,时候还早他便在院子之中转一转,等着。琢磨着自己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怎么烧。
哪知道这一等就从七点等到了11点,整个锦衣卫衙门依旧空空荡荡的。鬼都没有一个。
常笑有些绷不住了,被迫害心里膨胀起来,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这帮狗腿子要给他个下马威,便又来到门房,朝着那老头招了招手。
第八十八章衙门报道长旭大婚
见到常笑招手,看门的老头连忙赔笑上前。“老太爷您有什么吩咐?”
常笑脸色自然不大好看,问道:“这人什么时候才来?”
看门的老头抬头瞅了瞅天时,然后咧嘴笑道:“就来了,就来了,这个点就开饭了。”
常笑腿肚子有些转筋,什么意思?开饭了才来?感情这衙门就是食堂?
常笑倒是知道,现在的锦衣卫早就不复当初的荣光,崇祯皇帝以往也不怎么太待见锦衣卫,但也没想到锦衣卫已经人浮于事到了这种地步。
看门的老头依旧赔笑,常笑也懒得再问什么,正要转身回去,门外果然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脚蹬薄底快靴的五大三粗的爷们儿朝着这边走来。
这几人一见到门口站着的常笑这身官服,对视一眼后齐齐凑上前来给常笑鞠躬问好。
常笑细细瞅了他们的神态,内中只有恭敬,看起来倒不似有什么作伪,故意刁难他这个新上任的同知。
其实常笑多虑了,在中国这个官为本的制度下,属下刁难上司的情况那都是特例,除非是上头有人的,才会不卑不亢,亦或是上司挡了自己财路的,否则绝对没人会无缘无故的与自己的顶头上司为难。尤其是常笑这种圣眷正隆又是世家出身,宫中还有人能说得上话的,不知根底的那里敢欺负他。虽然私底下肯定会骂一句靠着娘们儿上位的小白脸,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得周到的。
常笑一一点头,细细打量这五个锦衣卫。
这五个看官服应该是五品千户,往常笑身前一站,常笑就嗅到了人渣的气味儿,这没啥,人身上的气味都是工作性质决定,他们这些人干的就是狗腿子的角色,为皇帝效命的勾当,身上没有人渣味儿那才是有问题,没有这个味道,说明他不是一个好锦衣卫,就好似在部队之中,痞子兵往往要比那些蔫兵要强一些。
这四五个人一看就是油滑得周身抹油的家伙,说起话来滑不溜手,虽然恭敬,但也十分有度,既不会叫常笑不爽,但也不会给人一种极为亲近的感觉,毕竟,现在常笑的职责未定,手下无人,光杆一个,更像是挂职在锦衣卫,他们和常笑过于亲近,过于巴结的话,那么就得罪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了。
这五个千户分别是秦毅、张宁、耿忠、裴三两、张大年。
几个千户和常笑客套完,便朝着衙门里走去,常笑见陆陆续续已经有人来了,又不是针对他,也就不在门口把着,准备回自己的办事间等着。
他刚刚上任,虽然昨晚也恶补了一些锦衣卫的知识,知道锦衣卫掌管侍卫、缉捕、刑狱之事,乃至密缉,基本上既是仪仗队,保镖,也是特务组织,还有自己的刑狱,算得上是一套完整的小朝廷班底,游走在正常的司法体系之外。
在他想来这锦衣卫系统之中应该是十分繁忙的,但却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么一副场景,其实也是他不大清楚,这些锦衣卫在外面都有办公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不会来这衙门里,除非是有什么要事或者是点卯,否则都是在外面办公。说忙不算太忙,要说闲也实在有点忙。
常笑一边往回走,一边支着耳朵偷听那五个锦衣卫千户的言语,在他想来他们见到自己之后怎么都得评说两句,他耳朵好这个优点自然不能浪费掉!
果然,方才一脸恭敬地张大年低声骂道:“这就是新来的同知?啧啧,还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屁毛没干过,直接飞到咱们头顶上拉屎了!”
裴三两冷笑道:“不过是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小子罢了,来咱们这也不过就是个挂职,估计就是个光杆,手下没半个人听差,养在咱们锦衣卫光吃粮食罢了,咱们也别得罪这小子,等他在咱们这里挂一段时间,有了资历,自然就调走了。”
其余几个都是点头。
常笑也是点头,他们所言和常笑揣测的他们对他的看法完全一致,他这样的毛头小子一步登天,飞升过来,换谁都会这么想。
常笑正不欲继续探听,张大年却又笑道:“那王大人真是老牛吃嫩草,他四十多岁都鼓捣不出一个娃子来,现在看来这是要放开缰绳,最后一搏了!”
秦毅笑道:“就他?一会我吃过了午饭,就去菩萨那里烧香,助他生个没屁|眼儿的胖娃娃!”
哈哈哈……
这种事情常笑是不怎么关心的,谁知道那王大人怎么得罪了这群千户们。
裴三两却继续说道:“不过听说这王大人福气不赖,娶的小老婆白嫩嫩水灵的很,还不到二十,最重要的是人家自己带着一大把的家产,金山银海,死爹死妈死全家的,一身的富贵啊,这么大一块肥肉,真不知道这老小子怎么把这么好的大姑娘弄到手的,说不定是使了什么腌臜的下三滥的手段!哥几个说说,咱们是不是在这个角度下手整他一下?敲他一笔狠的。”
张宁却连连摇头道:“你找死么?周佥事和汪同知今天都到那王长旭府上做客吃宴去了,你动他不用说汪同知,就是周佥事都能捏死你!”
王长旭这三个字猛的敲在常笑心坎上,他微微怔了小片刻,才有些缓过劲来,富家女,死爹死妈死全家,张长旭,瑾芸,这一个个的线索在常笑脑海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起来。
常笑眉头陡然就立了起来,一声大喝,前面的五个千户骇了一跳,到底是长走夜路没少干坏事儿经常得罪人的,裴三两吓得刀都抽出来了。
常笑几步走到他们五个面前,一张脸黑得吓人,即便是这五个千户见惯了凶恶场面,也被骇得心尖儿打个突突!
“那个办喜事?”常笑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