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节

作品:《民国投机者

    “当然是真的。”庄继华说。
    “委员长就这样容不得义勇军将士?”宣侠父说。
    “谁说是义勇军?”庄继华叹息的说:“我说的是日本人的。”
    “日本人?委员长敢杀日本人了?”宣侠父嘲讽的说:“你不要说现在长城的战斗,那只是国民政府掩人耳目罢了。”
    庄继华摇头说:“你错了,剑魂,长城抗战绝不是掩人耳目,委员长为了长城抗战先后抽调了十七军、十四军、八十七师等数支中央军精锐部队,特别是八十七师,被称为御林军,连这样的部队都调到前线,怎么能说是掩人耳目,说他是掩人耳目,那只是你们的偏见,或者别有目的。”
    宣侠父冷冷的哼了一声:“九一八事变,国民政府采取不抵抗政策以来,日本人轻易占领东三省;一二八淞沪抗战,又签下城下之盟;现在全国民众一致要求抗战,正是在这种强大的压力下,他才不得不调兵北上。我可以断定长城抗战将会以又一个屈辱条约结束。”
    庄继华看看佟麟阁和周围的卫士,见他们均露出深以为然的模样,于是他轻轻的叹息道:“九一八之时,政府没有抵抗是政府的判断错误,这无可辨别;不过一二八淞沪抗战,政府是进行了顽强抗击的,张治中将军带着由中央军最精锐的八十八、八十七师、税警团、中央教导队组成的第五军参战,我黄埔同学浴血奋战,阻击敌人两个月之久。淞沪停战协议也是不得已。”
    “好一个不得已,”宣侠父冷笑着说:“一个不得已就出卖上海的主权,满清政府也是不得已签署了马关条约、辛丑条约,是这样吗?”
    庄继华感到自己是被宣侠父牵着鼻子在走,于是奋起反击道:“当然是不得已,国家内忧外患俱存,国民如同一盘散沙,中日之间的强弱十分明显,暂时的退却是为了更好的反攻,剑魂,你现在依然保持热血,可仅有热血是不够的。”
    “你恐怕要说,中央军还有几十万大军在围攻红军,可能要说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是错误的,可我要说,就算是错误的,那也是逼出来的,九一八和一二八之时,他们仍然在与政府军作战,并没有因为日军的入侵放弃反政府的立场,直到现在他们依然坚持反蒋抗日,根本无视委员长是国家的领导者,也根本无视要打败委员长至少需要数十年的时间;除了共c党外,地方实力派也根本不会听中央的,佟将军,这一点我相信您比我更清楚。”
    “剑魂,别忘了,蒙古闹独立时,李大钊先生是公开支持的,中东路事件时,中共提出的是武装保卫苏联。”庄继华平静的语气如利刃般,一点点剖开宣侠父的立论,最后才反戈一击。
    宣侠父被问住了,庄继华与他的辩论实际上是一场不公平的辩论,他不能亮出阶级斗争理论,只有这种理论可以勉强解释为什么中共要支持苏联反对中国,因为在社会主义理论下正义与非正义不是根据国家来划分的,而是根据阶级来划分的;苏俄是社会主义当家,民国是资本主义当家,所以作为社会主义政党支持社会主义国家反对资本主义国家是理所当然的。可宣侠父不能这样说,因此他当初的立论就是从民族主义出发的,从民族感情出发的。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宣侠父回避了中苏之间的矛盾,把话题拉到中日之间:“攘外必先安内,委员长若坚持这个政策,那么内乱就不会停止,就不能凝聚国家力量抵抗日本的侵略。”
    “你说得不错,剑魂,”庄继华诡异的笑笑:“我想我可以说服校长停止对红军的围剿,但前提条件是贵党首先停止推翻政府的行动;如果你能把这个意思传递给中共高层,那么我想国共两党可以坐下来谈判,实现第二次国共合作。”
    庄继华这突如其来的一着,让宣侠父乱了阵脚,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庄继华心里却十分愉快,他估计这个时候老毛好像靠边了(实际上老毛在遵义会议前,从未进入中共的最高层——政治局),正在搞肃反的中共是不会走这条“投降主义”道路的。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二节察东收编(九)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二节察东收编(九)
    佟麟阁看着那个被冯玉祥称作抵得上两百门大炮的宣侠父被庄继华借力打力的逼得手忙脚乱,心中忍不住乐了,他对冯玉祥选择与共c党合作有些不以为然,此刻距离礼送共c党出境只不过短短六年时间,现在又选择共c党,双方之间的信任很难完全建立。
    不过佟麟阁尽管不完全赞同冯玉祥的意见,但作为冯玉祥一手提拔起来将领,他不能站到老上级的对面,因此当冯玉祥坚持组建抗日同盟军时,他也就义无反顾的加入进去了。此刻宣侠父受窘,他忍不住站出来帮腔。
    “庄将军,你太高估自己了吧,委员长岂会因你而改变。”佟麟阁冷冷的说。
    “佟将军这是不相信我,实话说吧,这次察东之行就是我改变委员长主意的一个结果,西南开发是另一个结果,所以我对说服校长有五成把握。”庄继华很认真的说。
    “怎么国民政府又想起义勇军了?”宣侠父冷冷的说,他现在也恢复平静了,他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与庄继华争论什么。
    “嗯,佟将军,剑魂,”庄继华也换了个口气真诚的说:“你们对国民政府有敌意我可以理解,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收编义勇军势在必行,而且必须在几天内完成。”说着他又叹口气:“剑魂,你们在作的事我不赞成,但我也不想干涉。你们爱怎么作就怎么作,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协助我完成任务。”
    “你的任务?什么任务?”佟麟阁冷冷地问。
    庄继华看看他们又看看周围的参谋卫士们没有说话,佟麟阁见状便说:“你们都出去。”
    等参谋卫士们都出去后,庄继华才压低嗓门说:“军分会决定从察东进行反攻,傅作义将军的三十五军和六十一军、孙殿英的四十一军都要参战,目的是对古北口的日军进行打击,为此军分会在古北口正面集结了徐源泉的十七军和宋希濂地八十七师。战役首先从察东开始,以孙殿英的四十一军向围场反攻。然后是第七军团,他们地行动必然调动日军向西线增兵阻击,这就给正面的十七军和八十七师提供了战机。义勇军的任务就是深入热河和辽东地区打击日军漫长的运输线。现在你们明白我来张家口的使命了吧。”
    佟麟阁听完之后,就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红蓝箭头标注的形势图,边看边分析庄继华说的话。庄继华说完之后也走过来,指着地图上地围场、朝阳还有拿上千里的运输线:“与日军相比。无论是中央军还是二十九军,我们完全无法与他们相比,但日军也有弱点,他们的弱点就在他们身后,所以首先开始行动的是义勇军。他们在敌后打响之后,从北到南,孙殿英部和傅作义部依次采取行动,最后落在古北口。”庄继华说到这里用询问的口气问道:“佟将军。你认为这个计划是否可行。”
    佟麟阁虽然被留在张家口看家,可他依然关注长城的战事变化。察东紧邻热河,很可能是日军的下一步侵略目标,因此他对察东的日军了解比庄继华更多,他思索半饷后点点头:“单从敌情上来说是可行地,可是义勇军深入敌后。风险很大,”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下又说:“更主要的是各部的配合,还有孙殿英是否会首先发动进攻,这些都是可虑的。”
    庄继华点头承认:“我们的情况就是大家都有私心,不过最主要的是担心自己地实力受损,所以委员长下令,此次参战的所有部队,不管伤亡多大,都保留部队番号,战后由各部队长官自行重建。由中央提供经费。至于其他的。都可以提出来,能解决的现在就解决。解决不了的,我负责上报委员长。”
    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宣侠父现在可以确定庄继华没说假话,他来张家口确实是为收编义勇军而来,不过收编却是为抗日。
    “义勇军深入敌后他们的给养怎么保障?”佟麟阁又问。
    “无法保障,”庄继华无奈的说:“只能靠他们自己从日本军队手中夺。”
    “自己夺?”佟麟阁意外的问道,他本能地想,这种事有人愿干才见鬼了。
    “对,”庄继华若无其事的瞟了眼宣侠父:“我是从红军地发展过程中得到启发地,佟将军一直在北方,对南方的红军没有关注过,他们被国军重重包围,武器弹药从何而来?只能是靠缴获,所以他们打不起长城这样地阵地战,可他们依靠运动战、伏击战数次打败国军,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这些武器弹药补充了他们的消耗。”
    “说到这里,剑魂,你应该好好学学他们的战法,你看他们,他们与国军相比,实力弱小,所以当国军进攻时,他们就撤退,放弃城市和村庄,等到国军暴露了弱点后,他们再狠狠的打击这些弱点,从而赢得胜利。”庄继华转身对宣侠父认真的说,后者则警惕的看着他,想弄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红军的战术实际上是以弱击强的最好战法,可我们换个角度呢,把国军换成日军,把红军换成国军,你说国军是不是也应该采取红军的战法?”
    宣侠父差点把鼻子气歪,这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狠狠的瞪着庄继华,庄继华却若无其事的转身对佟麟阁说:“佟将军,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全部告诉您了,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尽快收编义勇军,至少您得给我几十匹马,另外还有他们的住址,还要快,佟将军,我没多少时间了,长城前线目前比较平静,日军正在进行调整,他们就快要发动新一轮进攻了。”
    佟麟阁犹豫半饷后才说:“冯占海目下就在张家口城外的东窑子,邓文所部驻扎在赐儿山的小洼子村,此外富春、马冠军在张北,李忠义驿马粱,黄守中在西湾子。马我可以给你三十匹,大车一部。”
    “大车就不必了,我的那些箱子先放在你这里,可以吗?”庄继华知道佟麟阁给他马车是做什么,但他不想带着那么多钱到处跑。
    佟麟阁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宣侠父听到佟麟阁的话,心里有些着急,但又无法明说阻止,这些部队都是预定要拉到抗日同盟军里的,如果就这样让庄继华拉走,那部队岂不就是一个空架子了。他只好一个劲的向佟麟阁使眼色,但佟麟阁却好像没看见,这让他大失所望。
    庄继华笑着连声称谢,转身对宣侠父说:“剑魂,我先去办事去了,以后有空我们再接着聊。”
    说完之后招呼伍子牛一声就走,佟麟阁望着庄继华的背影沉凝着不语,宣侠父有些埋怨的说:“他要把这些部队拉走了,同盟军的实力就要小很多。”
    “我不告诉他,他自己就打听不出来了?也就只是多花几天时间的问题,”佟麟阁不冷不热的说:“况且,都是打日本,还分什么你我。”
    “抗日当然应该支持,但我怀疑他的真实目的,我们应该赶快采取措施。”宣侠父急促的说,他知道很多察哈尔的西北军将领心中对共c党还有芥蒂,而顺直省委也对此有所担心,在省委的来信中已经多次提醒他们要警惕历史重演,目前他们真正能信任的部队只有汾阳军校的学兵。
    “问题在于我找不到他的破绽,我也分析了,从军事角度来说,他的分析是成立的,察东反击可以成立,日军漫长的后勤线也的确是他们的弱点。”虽然如此,可佟麟阁依然皱紧眉头面露困惑,他心中奇怪的不是庄继华说的话,而是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对他说这番话?
    宣侠父看着地图,心中也是困惑不解,难道庄继华来是真的只为察东反攻?他心中怎么也不踏实,必须立刻向张书记汇报。
    “长官,找他们,有这个必要吗?”看到二十九军的弟兄走远后,伍子牛牵着马问庄继华。刚才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门口警卫,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心里很是不以为然,不错他们是不知道义勇军的驻地,也没有交通工具,可这些傅作义有呀,为何当初不向傅作义要呢?以他对庄继华的了解,肯定不是忘了。
    庄继华没有答话,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远处的山丘,上面还覆盖着一层白皑皑的雪,而在重庆,现在恐怕已经是春风佛面,桃花初绽了。
    “中国真大呀。”庄继华有些感慨的说。伍子牛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不知道他为何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但庄继华既然不说,他也就不问了,反正他总没错。
    “长官,我们这是去那里?”伍子牛骑上马后乐呵呵的问庄继华。
    “东窑子,会会冯占海去。”庄继华马鞭一扬,向东窑子飞驰而去。伍子牛一振缰绳紧跟而上,身后跟着长串骑兵,光秃秃的山岭间想起沉闷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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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二节察东收编(十)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四章长城第二节察东收编(十)
    东窑子距离张家口并不太远,可庄继华赶到时也已经是傍晚了,马队在镇口停下,庄继华返身下马,把缰绳扔给身后的卫士,与伍子牛一起走进镇子,天色还未完全黑下来,镇子里却已经关门闭户,少数士兵抱着枪在镇里游荡。虽然是吃饭的时间了,可镇子里的炊烟却很少。
    “老总,老总,求你了老总,家里就剩这点粮食了,求求你…”一声哀求从路边的小院子里传出来。
    “妈拉巴子的,老子吃不饱怎么打小日本。”几个士兵骂骂咧咧的抱着一袋粮食出来,一个男人在后面拼命拉扯,后面的士兵返身一脚将她踢倒,随后又冲上去一整拳打脚踢。
    “老总,老总,放过他吧….”后面又追出来一个女人哭喊着扑到男人身上。
    “你们住手。”一看庄继华脸色有些不豫,伍子牛立刻冲上去,士兵们看着伍子牛身上的军装,立刻住手了。伍子牛大声说:“把东西还给人家!”
    “你谁呀?”一个士兵斜了他一眼满脸不屑的说:“官大又怎么样?我们也要吃饭。”
    伍子牛正要发火,庄继华走过来,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下,然后对那些士兵说:“你们打日本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老百姓不受日本人的欺负吗,你们这样与日本人有何区别?”
    “妈拉巴子的,你把老子当小日本了!”士兵们立刻大怒纷纷拉动枪栓。
    “长官。我们也不愿意,打小日本咱没含糊过,从黑龙江打到热河,又从热河打到察哈尔,妈拉巴子地,老子就从来没图过什么,一门心思打小日本。可饭总得吃吧。原来打仗没吃没喝,咱吃树根。吃野菜,都没说过啥,可到了咱自己的地方却还是啥都没有,上面说政府不承认咱,说咱是胡子,我们就弄不明白,咱打日本怎么就打成了胡子了?”领头的愤愤不平又满腹怨气。说到最后七尺高的汉子竟然眼中带泪。
    庄继华也满腹酸楚,上前轻轻拍拍他那身破旧的军装,他没想到这些义勇军的处境竟然如此艰难。
    “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们,”庄继华温言道:“你们放心,我就是来管你们的,给你们编制,给你们发饷。”庄继华说着从身后地卫士身上结果一袋钱。递到士兵手中:“拿着吧,先救救急。”说完之后转身要走,却又停下来对他们说:“把粮食留下,老百姓比你们恐怕更难,伍子牛,给老乡留下点钱。让他们去找个医生看看打伤没有。”
    伍子牛答应一声从兜里掏出十来块大洋扔给老乡,然后恶狠狠的对几个士兵说:“不许抢他们地钱,否则军法从事。”说完还气哼哼的嘀咕道:“也亏得你们是在义勇军,要换在长官手下,就够枪毙的了。”
    几个士兵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政府派人来了!”惦掂手中的大洋,听到那清脆的响声,依然感到似是在梦里。
    庄继华没想到他在冯占海这里受到自到了张家口以来地最高礼遇,冯占海带着司令部的主要负责军官一起迎到营门口。
    “庄将军。我可把你们盼来了。”庄继华见领头的粗豪大汉。胡子拉碴,披着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嗓门洪亮,料想就是冯占海,于是连忙迎上去。
    “在下来晚了,让弟兄们受苦了。”庄继华不清楚冯占海的军衔,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匆忙间用了个江湖称谓。
    庄继华没有判断错,领头的大汉确是冯占海,他今天上午就听说北平军分会派人来了,可随后又听说来人与傅作义一起去了张北,这让他很失望,他正在琢磨是否再派人去趟北平找找张作相,没想到庄继华就到了。
    庄继华的态度让冯占海心中微微一酸,这一年多的吃苦受累一下子就泛上心头,想起那些倒在冰天雪地地弟兄,那些倒在枪林弹雨中的弟兄;看看在镇上忍饥挨饿的弟兄们,他不知该如何说好了。
    “司令我们经去说话吧,庄将军远道而来,恐怕还没吃饭。”参谋长阎明志见状立刻提醒道。
    “对,对,寿山大哥,我们还是先进去,然后再说”另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大敞衫的汉子大声嚷道,他敞开的胸口,露出一簇黑毛,左腮边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说话间刀疤在微微抖动,腰间挂着一把日军军刀,整个人显得彪悍无比。
    “庄将军别见怪,这是我义弟鲁瑞山,战场上是把好手,可就是没规矩。”副司令宫长海笑着解释。
    “嗯,鲁将军直人快语,正是军中男儿应有之气慨。”庄继华笑着上下打量着鲁瑞山,忍不住称赞道。
    “走,走,”冯占海一把拉着庄继华就往里走,庄继华轻轻摆摆手臂,从他地大手挣脱出来,脸上却依然充满笑意。
    一群人走进大堂,冯占海点头示意,立刻有人出去,一会儿从外面端进几大盆热气腾腾的菜肴。
    “庄将军,本地简陋,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还请不要见怪。”冯占海站起来说:“不过酒还是我们东北的烧刀子,我敬将军一杯。”
    庄继华却摇头站起来说:“不敢,这杯酒我可不敢受。”
    冯占海所部将领脸色一变,毫无疑问庄继华的做法是对冯占海的极大不尊重,宫长海和鲁瑞山当即就要发作,庄继华却很认真的说:“我不受,是因为我没有资格受,诸位将军在东北沦陷后。坚持抗敌,忍受莫大牺牲,不屈不挠,转战千里,屡败强敌,实乃世界战争史中少有,让庄某敬佩莫名。所以理当由庄某敬诸位将军一杯。”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可庄继华却还没完。他接着说:“不过,我有个习惯,喝酒之后的话不算数,所以我们先把正事办了。”
    大家刚放下地心又提起来了,纷纷看着他,不知道他还要做什么。冯占海纳闷的问:“不知庄将军说地正事是什么事?”
    “将军麾下现在有多少人?”庄继华含笑问道。
    “大约三万。”冯占海警惕地看着庄继华。
    “哦,三万。按照每人每月十二块大洋计算,一个月就要三十六万,这样好不好,我先给将军补充三个月的军饷,一百二十万大洋,另外再补充军装费三十万大洋,中共一百五十万大洋,将军您看可好。”
    随着庄继华地话。所有人都露出既惊又喜的表情,冯占海站起来有些哽咽地说:“庄将军,实在太感谢了,你….不知道….,我都快….愁死了,看着….弟兄们…挨饿受冻。我却…毫无办法。”
    冯占海说到最后差点就说不下去了,虎目含泪,神色惨然。在座的所有人独把头低下了,鲁瑞山端起酒碗猛地喝了一大口,然后重重地放在桌上,一抹嘴边的酒滴,愤愤不平的说道:
    “庄将军,你能雪里送炭,俺老鲁感激不尽,可我不明白。我们抗日嚷道有错了?政府为何不承认我们?要饿死我们!”
    “鲁将军错了。中央绝无此意,”看到义勇军的情况。庄继华心中不由涌起对何应钦的极端不满,不管从那方面说,一点都不接济他们是说不过去,可现在庄继华还不得不为他们分辨:“热河战事一起,汤玉磷败得实在太快,中央措手不及,只好先把集中全力对付侵犯长城的日军,一切物资资金都优先考虑长城前线。察哈尔一线不免又说疏忽。现在情况稍有好转,委员长就派我前来看望大家。”
    说完之后,庄继华转头又对冯占海说:“冯司令,恐怕义勇军其余各部也很困难,我想请将军连夜派人通知他们前来领取军饷。”
    “好,我立刻派人,柳副官,”冯占海大声叫到,一个带着日军军帽的年青军官应声而入,冯占海对他说:“立刻派人去通知富春、李忠义、邓文、黄守中他们,立刻来见庄将军,领取军饷。”
    “是。”柳副官大声答道,声音中充满兴奋。
    “庄将军,长城战事甚紧,何委员长有没有任务给我们?”有人还是清醒地,参谋长阎明志小心的问道,他不知道这突然掉下来的大笔军饷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你们还能打吗?”庄继华看看他们,犹豫一下问道。
    “当然能!”鲁瑞山腾地一下站起来,涨红了脸,他对庄继华小瞧他们非常生气。
    “老2,不要无礼,”宫长海一把把他摁在座位上,转头对庄继华说:“我这兄弟性子鲁莽,还请将军原谅。”
    他看出来庄继华性格比较爽快,可身上的书卷气还是很浓,这样的人对绿林那套不容易接受,原来在热河时就有人说义勇军绿林习气太重,其实说绿林还是好的,有些人干脆就直接说是土匪习气太重,不适宜收编为国军队伍。
    “宫将军多虑了,实际上我喜欢和绿林朋友打交道,我觉得他们比我们很多国军将领更爽直,没那么多心眼。”庄继华淡淡一笑,然后正色的说:“这次我来察东除了收编退到这里的东北义勇军和热河救国军外,还有一项使命,不过这项使命需要你们志愿参加,因为他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