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摇了摇头，夏楚抬眼对上爵铭的目光，试图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真诚，“如果只是交换条件的话，我在说禁烟的方法之前就会提出来。”
    “我现在是在和你商量，你就算不放的话，我也会把药方给你。”
    只是那样的话，她要废些心思、自己想办法偷偷的闯进审讯室了。
    微叹口气，夏楚拿起爵铭的手、把药方放进他的手里，眼底神色复杂。
    “爵铭，你知道的，在北城的时候我已经答应和顾南川在一起了，可我现在又留在了这里，对他没有一个交代，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过去。”
    “无论我留在这里是查询凶手也好，抑或是其他的任何原因，但我终究还是伤害了他，我想他现在一定很痛苦。”
    “他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无法拒绝他的深情；而我也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失望。”
    “我想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我发现，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听到夏楚说起这些，爵铭眸色一深，低头看了眼掌心中的两个药方，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写着药方的配方、制作方法、用法用量，由此可见夏楚对这个药方是用了心思的。
    舌尖抵了下后槽牙，爵铭把药方扔在一旁，起身把夏楚从座椅上抱起来放在桌子上，手掌放在她的两侧，把她整个人圈在双臂之间。
    紧盯着她的眸子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眼神，“那你告诉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是真的爱上他了，还是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深情？”
    见爵铭问这么一个犀利的问题，夏楚眉头微皱，眼睛不自然地瞥向别处，“都不是。”
    那时，她虽然感动顾南川的深情，但更多的是想要走出爵铭痛苦的阴影。
    所以选择和顾南川在一起，也算是利用了他；想用替代法忘记爵铭，忘记以前所有的痛苦，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那是什么？”眸色一深，爵铭用威严的目光逼视着夏楚，漆黑的眸底掠过一道道寒锋，双手钳制住了她的肩膀，“两者都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肩膀被捏的刺疼夏楚拧了拧眉心，对上爵铭愠怒的眼眸，说出了她的真实想法，“因为我想忘记你。”
    “在沛城的那一年里我有些闭塞，不看报纸也不听任何人的议论，只是活在自己的那一小片世界里，活在我爹娘被杀的消息中走不出去。”
    “而最令我痛苦的是，在想起杀父之仇的同时我还会不断地想起你，想到当你知道所有的一切时你会怎么做？”
    “想着你知道我死了之后会不会痛苦；想着你知道我被爵锦怀欺负、会不会帮我报复过去。”
    “可我最恨的就是自己的犹豫不定，越想要忘记你就越会想起你。”
    “答应和顾南川在一起，是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忘掉以前所有的痛苦，迎接新的生活。”
    感情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人的思想所能控制的，明明知道和爵铭没有任何可能，可她却始终忘记不了与他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所以，和我分开的那些日子，你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这个消息令爵铭有些兴奋的愉悦。
    以往无论他怎么询问，她都不回答，让他一度认为夏楚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他。
    可现在她这么说无疑是取悦了他，但也令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你说的这些不会是骗我的吧？想哄我高兴，好让我把李正给放了？”
    “嗯！”
    夏楚毫无愧色的点头让爵铭脸色一黑，一股怒火腾地升起，就在他再也无法遏制想要发怒的时候，夏楚低缓的声音传来。
    “可也是实话！”
    说这些话确实是在哄爵铭高兴，但也是她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话。
    见夏楚这么说，爵铭刚升起的火气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松开夏楚的肩膀，指腹摩挲着她细腻的脸蛋，幽邃的眸子浮沉着一层层水波，心底暗自想着应不应该放掉李正。
    平城内顾南川所安插的暗线他还没有拔除干净，如果这个时候放掉李正的话，以后再想拔除那些卧底暗线，就难上加难了。
    看着爵铭阴沉的脸色，夏楚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攥了一下，再次劝道，“还有，你不是说想和他和平相处吗？”
    “把李正给放了，还有你抓的那些卧底暗线，就算是你为了与顾南川和平相处做的第一件事。”
    “其实，在这种战乱纷飞的年代，和平相处不止对你和顾南川有极大的好处，最主要的是能让百姓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而且，现在平城都这样了，你花费那么大的心思和顾南川内斗，倒不如把所有的物力、人力、财力用到和外国人的贸易战上。”
    “这一次，外国人把福寿膏流入南城，下一次指不定会流入其他更厉害的病毒呢，说不定那个时候你能用得到顾南川的帮助。”
    听到夏楚说这一大堆话，可爵铭却从里面捕捉到了最重要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抓了顾南川的卧底暗线？”
    她知道李正被抓了，也只是在审讯室外听到了他的声音而已，但卧底暗线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从昨日到现在，她见到过的只有自己和孙宾，而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孙宾告诉她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去审讯室之前就知道这件事。
    想到昨日她是和傅仲一起过来的，爵铭脸色一沉，“是傅仲告诉你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除了傅仲，别人不可能会有机会告诉她。
    见自己说错了话，夏楚懊恼地拧了拧眉，小声排腹道，“你怎么抓不住问题的重点。”
    她说了那么多，就揪着这一个小问题不放，真是绝了！
    “这还不是重点？”他抓了顾南川卧底暗线的事情，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而傅仲只是一个商人，竟然消息这么灵通？
    “咳，”轻咳一声，夏楚试图混淆视听，“那你到底要不要放了他们！”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但凡爵铭能听得进去就肯定会松口的，可她却忽略了爵铭的腹黑。
    “放了他们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同样的话，只是现在换了个人说，让夏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