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童试
作品:《道缘儒仙》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叶昊天在朦朦细雨中回到终南山下的太一镇。张家也刚刚扫墓回来。看见叶昊天,张成先跑了上来,拉住叶昊天的手说:“大哥,你可回来了,你的名字已经报上去了,明天我们一块去县里考试。”
“好阿。”叶昊天答应着。
当晚吃了点便饭。张员外说:“早点休息,中了秀才回来再大摆宴席!”全家上下都早早休息。整个张府静悄悄的,生怕有什么声音惊扰了两人。毕竟这样的小镇中个秀才也是大喜事了。
夜深人静,叶昊天端坐用功。跟那黑衣人相比,自己的功力还差得太远,幸亏是有了阵法的帮助才逃过一劫。再遇上时就不好说了。当务之急是继续炼神还虚的修炼,只有早日达到飞升的境界才能进退有据,到那时是飞升还是留在尘世都可以从容选择。
他将心神宁静下来,一点灵光集中在上丹田,设法将天顶打开,将身体跟整个宇宙溶为一体。
几个时辰过去了,忽然一声鸡啼传入耳中,睁眼一看,东方已经泛白。不久张府的人出来了,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天刚蒙蒙亮,张成就跑了过来“大哥,要走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阿?”叶昊天笑道。
“也没什么阿,呵呵。”张成也笑了“要用的笔墨爹早就准备好了,张升会给我们背着,我们三个人走着去。”
说完让张升头前领路,三个人出发了。张升大约十五六岁,腿脚麻利,背上背一个小包袱,大概包袱很轻,走的时候还一跳一跳的。
“张升,走稳点,别摔坏了砚台!”张员外站在大门外呵斥。
“是,老爷!”张升赶紧落下脚来,慢慢走。刚出小镇,他的脚步立即又快了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大约走了十多里,来到本县考场。考秀才又叫童试。童试正规讲来不算科举考试,但考中者可以获得职称。童试每年一次,在府、州或县举行,应试者为童生,由知县、知府、学政主考,考中者授与生员或痒生称号,俗称秀才。
考场里大约七八十人,大多二三十岁,也有四五十岁之人。象叶昊天、张成这样算比较年轻的,不过还有十六七岁就来的。年龄大的一般坐在后面,大概有点不好意思。
今年的童试由知县李若庵亲自主考。李知县据说是多年以前的进士,为官比较清廉,不知得罪了什么人,做了十年知县仍未得到升迁。今天他暗中祷告,希望这些人中能有个别出类拔萃的青年,本县已经连着五界没出过一个进士了。若是自己选中的秀才将来有大成就,自己也有升迁的本钱阿。
考试开始,李知县首先郑重宣布:“尽力而为,不得抄袭,违者逐出考场,十年内不得应试。”
考卷发了下来,叶昊天看了看,主要是“帖经”和“墨义”。
“帖经”就是将书本上的某行贴上几字,要求应试者将贴住的字填写出来,类似填空题。
“墨义”相当于简答题,是一种简单的对经义的回答。考生只要熟读经文和各类注释文字就能回答。
大概由于是秀才考试,所以考的是基础知识,没有策问和赋诗。
叶昊天对这些东西实在是不能再熟了。所以三两下不到半个时辰就答完了。交上考卷走了出去。
李知县有点惊讶,十年主考,第一次见到交卷这么早的人,莫非是老天开眼了?打开试卷看去,从头到尾竟然没有一个错误!
又过了两个时辰,考试才结束。所有人员出场等待。李知县和学政当堂批阅。又两个时辰以后,考试结果出来了。叶昊天排在第一位,张成在第三位。前五名全部录入,授生员称号。
接着李知县在县城最著名的灞陵酒家安排宴席,宴请五位秀才。灞陵酒家位于灞河边,阁楼之上,四面纱窗,抬头是夕阳无语下终南,低头是灞水浩浩不复反,景色极美。
李知县开场致词“难得诸位今番中了秀才,今年是大比之年,希望多加努力,连中举人、进士,那本县也有微功阿。”
然后是众人一一自我介绍。当听说叶昊天和张成是表兄弟的时候,李知县连声说“好阿!一家出两个秀才,难得阿!”
然后众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李知县道:“如此良辰美景怎可无诗?来,诸位请题诗一首,也给此界童试留一佳话。”
众人你推我托,谁也不肯开口。
过了一会儿,李知县对叶昊天说“你是今年童试第一,还是你来吧!”众人跟着随声附和。
李知县想知道这早早交卷的人是不是真的天才,回头吩咐酒家“笔墨侍候!”。
夥计急忙取来笔墨,在旁边的桌子上铺上宣纸。
叶昊天推脱不过,只得起身接过笔来。抬头看灞水之上几点远帆,近处岸边却有数叶青荷,一只仙鹤从空中飞过,提笔在纸上写道“白鸟朱荷引画桡”。众人看了击节赞叹,“好阿,诗景相合,妙阿!”叶昊天抬头再看了看,接着一气和成“垂杨影里见红桥,欲寻往事已魂消。遥指终南山外路,断鸿无数水迢迢,新愁分付灞陵潮。”
李知县长叹一声“兄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虽子建屈原复出亦不多让。此词写红桥流水,抒发怀古之幽思。上片写美景诱人。白鸟朱荷,碧波荡漾,画舫悠游,光艳照人。面对绿柳红桥,不禁思绪万千。回顾往事,怎不令人黯然消魂!下片借眼前景物,抒发感怀。放眼远望,终南山外路漫漫,江潮汹涌水迢迢。无数失群孤雁,空中徘徊。这凄凉景色,勾起了无数新愁。无法排遣,只好付于灞陵潮水。通篇含蓄又有神韵。千古绝唱阿!”略停一下,他接着说“本县已有二十年来无一人中进士,今次要破天荒了!”
叶昊天赶紧谦虚地道:“哪里阿,偶得灵感,不敢当!大人怀才不遇,久困于此,可见才华不是最重要的!”
一番话听进耳内,李知县连连叹息。
回到家中,已是戌时,天色早已黑了。大概是张升回去禀告过,张家大院张灯结彩。两人一进院门,鞭炮也点了起来,足有千响,好久才静下来。进入大厅,三张大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就等他们入席了。
此情此景,叶昊天心里也十分温暖。忧伤和欢乐就象白昼与黑夜一样。黑夜衬托了白天的光明,白天也带来了黑夜的宁静。忧伤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因为忧伤才更加感到快乐的珍贵。纵然有着无尽的离愁和忧伤,但当看见灿烂晴空,嫩草鲜花,还有人世间最宝贵的爱时,也就更加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