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圣母慈悲传鬼经,青溪雪满鱼相戏

作品:《道缘儒仙

    日上三竿的时候,叶昊天离开樱洲来到翰林院,封了十两银子给守门人,说自己是罗开山的好友,请给查一下罗大人的住处。那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嘀咕:“大年初一,谁不在家歇着啊?”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了一张纸,说道:“幸亏还有两个人留守,好不容易查到了罗大人的住址,就这上面写着呢。”
    叶昊天接了地址,谢过守门人,转身离去。
    罗开山的家并不远,就在两三里外一个幽静的小院里。叶昊天递上名帖,有人跑进去禀告。不一会儿,罗开山急匆匆的走过来,一把拉住叶昊天的手,高兴地道:“贤弟,你怎么来了!快请进来!”
    叶昊天笑着道:“大年初一,小弟无处可去,只好来找兄长聊聊。”
    罗开山请他进去坐下,问起别后的经过。
    叶昊天将赴任、杀贼和筑城的经过一一道来。罗开山听得津津有味,忽然叹了口气:“唉,愚兄在这里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好生羡慕你啊!”
    叶昊天问道:“但不知朝廷情况如何?”
    罗开山摒退家人,低声道:“皇上年老仍不自持,不知哪里请了几个妖道,供奉在宫里,说是要长生不老,每天不理朝政。朝廷大权落在宦官王希及太师刘衡的手上。现在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无人敢说一个不字。去年礼部尚书说了几句话,希望圣上尊崇儒家远离佛道,结果满门上下染上瘟疫,没一个活下来,真是好惨啊!”说起这些,罗开山就收不住口,越说越是愤恨,最后一拳击在桌上,将桌子击得粉碎。
    叶昊天道:“如今之计只有虚与委蛇,徐图良策了。”
    罗开山用脚将破碎的桌子拨在一边,说道:“我仔细想来,只有联络天下各派,聚集众多武林好手,才可能驱逐妖道,除掉妖道才能进谏圣上清理朝纲。”
    叶昊天摇摇头道:“按理说此法不错,但有几点不易。其一,妖人势力不小,说不定各门各派都被渗透了,很可能正派中人还没准备好,就被对方发觉了。其二,各大门派一向闭关自守,忙于各自的清修,很难劝说他们参与朝廷大事;其三,妖道功力非同小可,非等闲武林好手所能敌,勉强动手将会带来很大的伤亡,此点最是关键。其四,即使清除了妖道,圣上能不能听从劝喻还很难说,只怕一样是宦官当道,奸佞横行。”
    罗开山明白他说得不错,郁闷得叹息连连,片刻之后忽然道:“听说太子很是贤明,希望他登基以后能够一扫妖氛,清明朝政。”
    两人讨论了很久。晚宴的时候叶昊天见到了罗开山新婚不久的妻子,据说是吏部尚书的千金,生得端庄美丽,待人亲切,颇有大家风范。或许听了罗开山平日的讲述,她显然对叶昊天颇有好感,席间问道:“不知叔叔是否已经成亲,若没有,嫂嫂或可相帮一二。”
    叶昊天婉言谢绝:“多谢嫂嫂好意,小弟目前还不想成亲,一个人来去自由,习惯了。”
    罗夫人笑道:“我有一胞妹,正待字闺中,生得甚是美丽。如果叔叔愿意,我请她过府来见见。”
    叶昊天急忙道:“嫂嫂千万不要,我目前真的不想成亲,妖人不灭,何以家为?”
    罗夫人看他言辞坚决,也就算了。
    晚宴后,叶昊天起身告辞,说要趁夜赶往长安。罗开山知道他怕惊世骇俗,所以选在夜里赶路,所以没怎么强留。罗夫人却很是诧异,道:“要走也明天走,今天这么晚了,还怎么上路?”
    叶昊天道:“无妨,晚间路上无人,可以纵马驰骋。”
    ※※※
    离开罗府,叶昊天御风北上,几个起落大约飞了一千余里,天上忽然下起飘飘扬扬的大雪来,飞行一下子变得很困难。他觉得太吃力,只好从空中落下。地上的积雪足有一尺,想必这雪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身处大山脚下,远处隐隐约约有个房子。他脚尖踏在雪上一路行过去,到了近前发现是个茅屋。上前叩门,里面传出一个老妇的声音:“谁啊?”
    叶昊天答道:“我是过路的秀才,因为大雪封路,无法行走,所以前来找寻借宿之处。”
    这时房门“咦呀”声中打开,门内是一个头发银白的老母,鬓髻当顶,余发半垂,敝衣扶杖,形态怪异,面上却很是慈祥,口中说着:“快进来吧!”
    叶昊天迈步而入。屋里有个灶台,炉内正燃着火,锅里冒着气泡,原来老母正在做饭。
    老母问道:“你吃饭了吗?”
    叶昊天赶紧躬身答道:“已经吃过了,您接着忙,我帮您烧火。”
    老母只是说了声“好啊!”然后继续烧饭,嘴里念念有辞,声音很低,语速极快。
    叶昊天仔细倾听,令他惊讶的是,老母念诵的竟然是《黄帝阴符经》。关于此经,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只是从来没仔细想过。片刻之间,老母念的经文远远超过了他的所知,行文调子却没有改变,接下来似乎是已知经文的延续。他运功双耳,认真倾听着,一字不敢漏掉。
    一直念诵了小半个时辰,老母才停了下来。
    兰儿忽然现出身来,白衣素裙,面容清丽,上前对老母纳头便拜,口中说道:“多谢老母成全!”
    叶昊天还在疑惑她怎么出来了?
    老母让兰儿起来,面目慈祥地道:“好孩子,真苦了你了!人不人鬼不鬼,两无依托,好可怜。我将这段经文传给你,多多念诵,有益修行。待得功力深厚,没有肉体也可修成鬼仙,找到肉体更可以灵体合一,走上白日飞升的修真正道。”然后看了叶昊天一眼,又道:“若有功力深厚之人帮着念诵,更可以事半功倍,加速她的修行。”
    叶昊天恍然大悟,急忙上前叩首,心中感激不已:“多谢圣母成全。”
    老母看着两人,面带微笑说道:“我受黄老帝君之托,久居梨山近千年,常年念诵此经,可惜却无人能解。今天总算找到了传人,我的使命已完,可以回天界复命了。”
    兰儿听说眼前之人便是梨山老母,急忙又拜了两拜。
    叶昊天却在猜测老母所说的黄老帝君是谁,难道是黄帝?还是太上老君?若不是大人物,怎能差遣老母传经?从经文的名字上看,是黄帝的可能性很大。
    老母“呵呵”笑个不停,笑声未歇,整个身躯已经化作清烟,从窗口飘了出去,一道光柱从天而降,漫天大雪忽然凝在空中,清烟顺光飘逝,良久光柱也不见了,周围恢复了宁静,耳边只余簌簌落雪的声音。
    兰儿太高兴了,跑过来想拉叶昊天的手:“公子,我终于可以继续修炼了!”
    叶昊天只感到手肘动了一下,伸手去握她白玉般的柔夷,结果也抓了个空,忙问道:“兰儿,你怎么知道《黄帝阴符经》的?”
    兰儿道:“我家里藏书甚多,以前曾经翻看过这部经,当时不解其意,但还能记住开头几段。后来听师傅提起过,说这部经本来是道家的宝典,可惜已经失传了。今天听老母念来,感觉遍体舒畅,原来这部经书竟然是修鬼仙的!太好了,以后可以每天念诵增长功力,或许功力深了自然能将九阴锁魂的禁制解开。”
    叶昊天道:“是啊,我也可以帮你一块念。说不定不用太久就能灵体合一了。”
    当夜大雪一直下个不停,小屋里却一片温暖,格外温馨。
    ※※※
    第二天,叶昊天推门看时,但见四周雪白一片,银妆素裹,分外妖娆,抬头是艳阳高照,树梢上挂满了冰晶。兰儿先叫了起来:“太美了!没想到北方也这么漂亮!哎,你看那山,整个儿被雪盖住了!那儿,看那儿,有一条河,我们去滑冰好不好?”
    叶昊天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山脚转弯的地方果然有一条小河,上面结了冰,阳光下像一条白色的带子。他提步在雪上飘了过去,兰儿更飘在他的前面。
    小河只有一丈宽,弯弯曲曲不知通到哪里。兰儿在冰上飘来飘去,想找到滑冰的感觉,无奈她太轻了,只能说是飞在冰上。她清脆的笑声传过来:“我小时候就喜欢滑冰,不过金陵的冰太薄了,好几次掉进水里,每次都有几个家丁看着,所以也淹不着。后来我跟师傅学了功夫,就经常在玄武湖的薄冰上滑,也没有再掉下去过。”
    叶昊天看着她轻盈地飞来飞去,长发飞舞,衣袖飘飘,感觉像仙子一样。
    透过厚厚的冰层,他看到水里有几条鱼在游动,于是单掌运起三昧真火贴在冰上,一会儿工夫,掌下的冰层出现一个两尺深的洞,冰下的水还在缓缓地流着。忽然一条鱼儿从冰洞中跳了出来,接着又有两条。兰儿飘过来看,觉得很是惊奇。
    叶昊天笑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我们不用舟也不用钓竿,鱼儿自己就跳出来了。”
    两个人在雪地上尽情的奔跑嬉戏。这一刻,叶昊天觉得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兰儿也忘记了自己的肉体还躺在水晶棺里。蓝天如画,白云悠悠,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一切是那么的美丽,生命是如此的美妙。
    日渐西沉的时候两个人才回到小屋。叶昊天将鱼儿去腮除鳞,然后由兰儿放进蒸笼,很快一股清香就透了出来。
    ※※※
    夜幕降临的时候,叶昊天继续御风而行。飞了两天,他摸到一些窍门,能够节省内力,一次起落可以飞过三百里。
    不到两个时辰他已经到了长安玉店的门外。玉店还没熄灯,王万石正在里面盘点。叶昊天进去的时候他几乎吃了一惊,待看清是店主,立即高兴地请他到后院,同时招呼家人过来。刚好王千石也在,他将洛阳分店暂时关了,特意回家来过年。
    叶昊天问道:“大家还好吗?店里生意咋样?”
    王万石回答:“生意别提多好了!到目前为止已经赚了一千七百万两银子!好得令人担心。”
    王林道:“最近几天好像不太对,有几个身着道装的人在周围转来转去,只怕心存歹意。护店的张师傅上前试探过其中一人的功力,却没试出来。”
    叶昊天听了大吃一惊,急忙取出龟镜观看,发现暂时还没有凶险,不过他还是吩咐所有人收拾行李,准备连夜撤走。众人一下慌了手脚,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叶昊天道:“不要急,今夜没事,明天天不亮就走,城门一开立即离开长安。”然后又问道:“你们想到哪里去? 愿不愿到南方定居?比如苏州?杭州?”
    众人听了眼睛一亮,王老汉道:“我感觉身子骨越来越结实,看来还能多活二十年,大家就到南方去住几年吧。”
    当夜全家都在忙碌,看看有什么东西要带。叶昊天反复叮嘱:“空身上路,只要有银子,什么都能买!”
    王万石将银票交给他。他取了一千万两,剩下的还给对方,并让王林连夜去找雕玉的师傅“蓝玉王”,通过“蓝玉王”给玉工和护院每人发两万两银子,就说家里出事,暂时歇业,能否开业不好说。
    他自己也没闲着,将院子里剩下的玉石全部取走,估计暂时不会再用,恐怕以后也用不着了,就出了城来到附近的小山上,在树林中挖个深坑埋了起来,上面设了阵法,没做标记。有通灵宝玉在身,用不着再做标记。
    天还没亮,他把王家几口人都叫过来,每人前胸画了道茅山于吉百解灵符,后背又画了道茅山三茅真君神符,告诉他们出了城直奔杭州,以后低调生活,几年内不要回来,现有的银子足够他们生活一辈子。
    众人看着他,想让他一起走。
    叶昊天道:“你们先走,我来善后,以后杭州见。”一家十余口恋恋不舍的走了。他在院子里又布了几个藏身的小阵,决定在这里跟对方再斗一场。通过几次交手,他对自己设的阵法有些信心。
    ※※※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戴上面具离开,先转了一圈,看看身后没人跟着,才转身到了太一镇的张府,刚好张成也回过年。全家看到他都很高兴。
    叶昊天问道:“兄弟,做官的感觉如何?”
    张成高兴的答道:“大哥,还好啊,平常很忙,过年才有空休息几天。”
    张员外自始至终乐得合不上嘴。
    叶昊天道:“兄弟,最近朝廷妖风很盛,做官要圆滑一点,千万不要认为对的就死抓住不放,见势不好不要死撑。”
    张成愣愣的不知道他说什么。
    叶昊天进一步解释道:“如今圣上昏聩,朝廷大权旁落,今后千万小心道人和宦官,见到他们躲着点。”
    张成点头答应。中午张家大摆宴席,迎接他这位难得的贵客。然后一家人酒足饭饱后喝茶聊天,在这样过年的时候大家团聚在一起,每个人心里都暖融融的。
    接着叶昊天来到自己存放金银珠宝的地方,将金银取走,珠宝留在原地没动,因为那些珠宝只怕有些痕迹,拿去卖说不定会惹来麻烦,还是过些年再说吧。他给了张家十万两银子,让员外好好保重身体,说以后有空还会回来。
    ※※※
    晚上夜幕刚刚降临,叶昊天就回到长安玉店,躲在原来放玉石的大阵里。仔细检查大阵,没有发现什么漏洞。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在大阵中心又布了个小阵,最后戴上面具,低头查看龟镜,不知何时,原来光洁的镜面已经蒙上了黑云。
    这时候,天边挂着一弯新月,四周静悄悄的。没过多久,院子四周忽然出现六七人,除了一人满脸虬髯外,其余都面蒙黑纱,只是将眼睛露在外面。像在苏家一样,他们一路洒下九幽白骨散,慢慢走了进来,结果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没发现人。
    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觉得奇怪,道:“长老,怎么会没人呢?”
    满脸虬髯的人哼了一声道:“够狡猾!传令下去,方圆两百里之内密切注意可疑人等,务必将他们全部抓获,找出银子和玉石的下落。”
    话音未落,叶昊天走了出来,冷笑一声道:“不要找了,人在这里。”
    几个人围了过来。那身材矮小的人道:“好啊,竟然还留下一个,朋友,你胆子不小!不过我看你还是乖乖就擒吧,大爷一高兴,或许给你留个全尸!”
    叶昊天喝问道:“来者何人?鬼鬼祟祟的什么意思?”
    那满脸虬髯被呼作长老的人道:“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这玉店买卖太兴旺了,大家来分点羹。”
    叶昊天愤愤地道:“那也不用下手如此狠毒#耗周遍布九幽白骨散,分明是要斩尽杀绝!既然这样,大家就留在这里,不用走了!”为了王家一门的安危,他不得不狠下辣手,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那长老手一摆,身边一个身材瘦长的人走上前来,道:“别废话,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中邪了!”说着一挺手中剑当心刺来。
    叶昊天右手扬起虚空一拿,像抓小鸡一样将对方提了过来,一指点在胸口,那人眼见就不行了。
    旁边的人吃了一惊,又有三人拔剑出手围了上来。这三人功力明显高了很多,剑端赫然发出三尺长的剑芒,大概很快就要进入真人界了。他们脚下忽左忽右,变化莫测,进退之间好像已经合作了很多年。
    叶昊天仔细一看,原来对方脚下所踩的是武林中少见的三仙炼丹阵,此阵固然难不祝蝴,只是觉得杀了这样的人才有些可惜。这时一人挥剑刺向他的肩胛,另两人正准备刺向他的胸腹。他领先一步踏入阵中死角,一指点中那人的中府穴。回手又点中另外两人的阳关穴。一招之间三人同时倒地,被点了中府穴的那人张着嘴喘不过气来,另外两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觉得腰脊好像断了。三人都没死,叶昊天想留着问话,如果不是罪大恶极的话说不定会放了他们。
    那满脸虬髯长老走了过来,口中冷哼着:“好!功夫不错,难怪我来的时候四宫主吩咐我千万小心,我还抱怨这么件小事还要我亲自出马,没想到真有高手在此,让我不虚此行啊!”说着低喝一声:“接招!”
    叶昊天眼见对方双掌推出,一股沉重的压力迎面而来,赶紧提聚功力一掌拍出。两道掌力中途相遇,空中传来一声巨响,旁边的房子竟然被掀去了屋顶。对方的掌力只是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攻过来。叶昊天急忙又出一掌,这才堪堪抵住。
    对方发了几次力攻不过来,忽然放出元婴御剑攻来。叶昊天也催动元婴前去抵挡,幸亏自己的元婴已经长成,明显比对方高一个头,两个元婴在空中飞舞,叶昊天攻多守少,把对方压在下面,不过那人守护严密,一时也难以解决。他只能继续加本体的攻势,将掌力慢慢移向对方身边。
    剩下的两人见势不好挥剑从身后攻来,叶昊天不得不撤回元婴防守。幸亏这两人功力不高,飞剑过后当即人头落地。不过由于分心,对方本体的压力一下到了身前。叶昊天功聚成,慢慢将罡气又压了回去,元婴也奋力反击。片刻之后又占了上风。
    正在这时,空中忽然飘来一片乌云,来势奇快,瞬间将到。危急关头,叶昊天把心一横,决定要在乌云来前解决面前此人。于是奋起神威,全力攻了出去,片刻之间将罡气压到对方身前,幻出一只手指点在对方的天突穴。对方大叫一声砰然倒地。
    蓦地身前刮起一道阴风,身上的灵符闪了两闪,阴风透入寒彻骨髓,他知道不好,急忙收回元神,纵起身形飞向大阵。将要落入阵中的时候,身上的灵符又闪了两下,他觉得背上的大椎和陶道两穴受到重击,浑身一阵痉挛,继续向前飞了两尺,然后“砰”的一声掉在阵中。他咬紧牙关爬进大阵中心的小阵里,躺在那里无法行动。疼痛从背部传开,渐及整个腰背,痛彻心肺。
    兰儿现出身来焦急的看着他,低声道:“公子,你怎么样? ” 叶昊天艰难的摇了摇头,道:“给我一颗补中益气丹。”兰儿急忙取来放在他口中,叶昊天吞入腹内,一股温热从小腹生起,他控制着真气自下而上行于督脉,到大椎、陶道的时候明显受阻。他不停的催动真气,过了好久,两个穴位终于勉强通了,然后又让真气行走于足太阳经,把腰背的穴位全部走了一遍,才感觉好多了。
    叶昊天心里明白,这次多亏了师傅画在身上的灵符,要不是灵符减轻了对方的攻击,只怕要凶多吉少了。对方功力太高,师傅的灵符只能阻挡部分攻击,所以他还是受了伤。惊惧之余,他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每次出战前,一定要在身上画满灵符,尽量不再受伤,受伤的滋味真不好受。
    这时候,他看见一个身材矮胖的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弯弯的新月撒下微光,那人满脸赘肉,眼睛眯成一条缝,头上光光,留有戒疤,脖子上挂着一串婴儿顶骨做成的念珠,外表像个和尚,看他满脸堆笑的样子,说是弥勒佛也有人相信。
    和尚从院子角落里找到了先前被叶昊天费满面虬髯之人的元婴,正在问元婴什么话。元婴声音尖细,断断续续地哭诉:“一个人,四十岁,面黄,厉害,呜呜呜呜……”和尚皮笑肉不笑地取出一个玉瓶,对着元婴念动咒语。元婴吓得转身欲逃,没逃几步还是被收进玉瓶里。
    叶昊天心中很是懊恼,遗憾没能将那人的元婴斩杀,现在被妖人收去,只怕将会被炼成厉害的鬼魅。
    和尚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却没找到人影,不由得心中焦躁,四周点了火,驾起云头在空中观瞧。
    火势越来越大,一会儿工夫整个院子都着了起来,而且还在向外蔓延。全城的百姓都惊动了,大家都拿了水桶前去救火,然而火势太大,根本无法救助。幸亏没有风,不然整个长安城只怕是一团火海。即便这样也把相连的整条街烧了个一干二净。
    叶昊天心中愤恨,这些妖人真是丧尽天良,下次捉住决不能心慈手软。同时他不得不提醒自己,以后交手一定要选在没人的地方,不能再给百姓带来灾难。他把地上的阵法撤了,躲入藏玉的地窖里,让地上的部分被火苗吞没,然后默默静坐恢复功力。
    半日之后,熊熊大火终于熄灭,满地灰尘足有一尺厚。和尚未见有人出来,估计叶昊天已经死了,最后腾云而去。
    又过了好久,叶昊天取出龟镜察看,镜中的乌色已经完全退尽。他走出地窖,在院子里发现几具白骨。每具白骨旁边都有一把三寸长短的小剑。其中一把金剑,属于满面虬髯的那人;三把铜剑,属于用三仙炼丹阵攻他的三人;剩下的都是些铁剑。
    他将小剑都收起来,联想在玄武湖听到的话,心里猜测:“对方大概分了等级,有金剑长老,银剑护法,铜剑卫士。佩戴铁剑的可能功力较低,那和尚只怕是所谓的宫主之一了。不知宫主以上有没有教主,宫主已经如此厉害,教主又会怎么样呢? ” 他有点不敢想象了。
    虽然如此,他并没有灰心,道法修行每差一层功力就差别很多,即使同一层的初期和中期相比也有很大差距。他目前无法判断和尚到了哪一层,说不定只是高自己两三层而已。他现在还年轻,只不过修炼了两、三年而已,对方都是几百年的老妖,费尽心机却不能奈他何,如果假以时日,鹿死谁手还很难说。这样一想他心里又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