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作品:《魔欲风流》 京城的景象很是繁华,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显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淡绿的柳絮缠绵在枝条上,漫无目的地飞舞着。在一排树木围成的道路上都摆着叫卖的摊子,有卖瓷器的,有卖水果的,各色各样的东西放满了两边的街道。
这里是京城颇为繁华的一条街,中间是道路,两边除了上边说的那些显得巍巍的便是栋栋楼阁了,茶楼,酒楼,饭馆比比皆是,更有卖笑女子俯身探首,娇媚弄姿。声音是喧哗地,如果你要听清某一个说话除非是和他面对面,否则在你耳中的就只有一片杂音了,声浪一阵是高过一阵,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婉儿,静儿走快点。”说话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左手拿着雪花糕,右手拈着串山楂,还掉过头看后面,他的眼睛很明亮,亮得就象头上的天空一样。
在后面走的是两个身材曼妙,服色各异却同样绝美的女子,她们正相互窃语着什么,面对着从两边传来的那一双双含义(有饥渴,有艳羡,有爱慕……)各自不同的目光,两人显得是落落大方,镇定自若,“就来了……”其中一名女子答道。
不错,他们就是风流欲与静儿婉儿三人。
午饭之后,风流欲是闲着没事干,忽然兴起游大街的念头,于是便一个人从墙边翻了出来,至于为什么不从正门走的原因,想来他是觉得翻墙显得比较另类吧,哈。
静儿和婉儿两女正好经过,风流欲自是要求她们一起前往,只要是风流欲的话她们从来没有几次是反对的,于是乎,原本要去琴室练琴的她们只好改变主意遂了自己郎君的意了。
而风流欲所谓的游大街,说白了,一个字就是:吃。他边吃边走,也不忘和两女调调情,直到两女被他的露骨话语弄得是耳面皆赤他才罢休,尽显色狼本色。
“婉儿你最近是胖了不少哦?”风流欲忽然停下了脚步,嘴角略带一丝狡黠的笑意。
“啊!静儿姐婉儿变胖了吗?”婉儿吓了一跳,要知道女儿家是最关注自己形体的,特别是那些本就美丽的女子更是注重了,婉儿自然也不例外,她忙拉着静儿的手问道。
静儿还没有作出回答,风流欲那张作恶的唇就惊鸿般印在了婉儿的嫩颊上,一沾即分,“特别是这张小脸蛋都变得肉感了哦,亲起来粉嘟嘟的。”风流欲伸出舌头朝婉儿扮了一个鬼脸,显出得意洋洋的模样。
婉儿这才发现自己是被戏弄了,“你——”不知道为什么,在风流欲面前,她总是显得是这样的柔弱,泪水在眼眶里再度迅速汇集了“别哭别哭……”风流欲心中苦笑不得,“你这女人怎么都只对我一个人哭啊,真可怜我。”他当然也知道婉儿的个性并非柔弱,其实她是很倔强的,单说自己在南宫世家和她发生第一次的那个时候如若晚上一时半会恐怕这时候也见到她了,而她之所以这般柔弱也正说明了自己在她心中的机会,“一个女人只有在自己真正依靠的男人面前才会显出最为脆弱的一面”这个观点是风流欲真正懂得男女之事以来一直坚定抱守着的,现在自然也是。
“好啦,我错了,我大大地错了。”在女人面前,风流欲总是保留不住自己的尊严,平日在同性面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认错’场面在此时看来竟也是如此的频繁,“你看,我自打——”风流欲正要使出苦肉计‘自打耳光’的时候,忽然从街的远处传来一阵快马奔驰的声音,同时还传来一阵兴奋的女子呼喊声,“让开,让开,不想死的都让开。”这声音明显是加上内力的,在喧哗的街市上传得老远,又响得就像这个声音的主人在自己耳朵旁边说话一样。
“小心。”风流欲感到一阵风从背后涌过来,一把搂住两女的纤腰纵向一边,当他回头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阴影仿佛遮住了太阳,不,应该说是一只雄伟的骏马腾空跃过,正好是挡住了风流欲的视线。这阴影也只是一晃就闪了过去,毕竟速度实在太快,留在人们余光中的依稀还有着点点的光芒。
“干你姥姥。”这话从风流欲的嘴巴里第一时间地出现在空气中,看着绝尘而去的骑手,风流欲伸手放开了两女,这时候两女已是微露羞意,婉儿更是把刚才的委屈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时偏偏耳中又传来风流欲那温和的声音,“你们刚才没有事吧?”两女的手都被风流欲紧紧握着,并且各自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唔。”两女低应了一声,看了风流欲一眼,恰发现风流欲也在看着她们,羞涩使然之下迫使她们扭转目光看向远处。
“啊,欲哥哥你看。”婉儿指着风流欲的身后叫道。
其实不消婉儿开口,风流欲也敏感地听到了刚才才听过不久的马匹踢踏声,那声音一阵一阵,迅速地靠近,忽然间,消失了。
风流欲笑了,轻轻转过身。
同时,在场的所有人也将那匹骏马和它的主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是一匹身高腿长的骏马,浑身披着一层红亮光鲜的长毛,四条腿犹如四根大柱子牢牢地把在了地上,但是任谁都能够看出这里边绝对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这就是名驹汗血。在它的背上是一副金光闪闪的马鞍,风流欲注意到在马鞍上绣着一个‘董’字,在字的周围还镶嵌着几颗珍珠,珍贵异常。
风流欲的视线转回它的主人之上,这是一个少女,面貌还算娇美,只是那高高的鼻梁和那张微微撅起的嘴巴使人感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那种逼人的傲气。她的穿着很是华丽却也很是露骨,单说下身所着的未及膝的超短裙就足以说明她的开放程度了。
一阵风吹过,微微拂起她的裙角,虽然所处的位子不是很好(被马头挡住,而那个马头还不是一般的大),但风流欲尖锐的视线还是捕捉到了那一丝的嫩白。
“啪——”一种鞭子碰肉的声音响起,同时也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
一个身着素衣的和尚倒在了地上,不停得翻滚着。
“这和尚一定是摸了她一把,被打了,哈哈,活该。”风流欲幸灾乐祸地想着,他也发现原先那女子绑在他身上的视线也转移到了地上翻滚着的这和尚身上。
“你这秃驴,姑奶奶我不好看吗?娘逼的,你念什么经?”女子说的话确是充满了一种逼人的傲气,她的眼角斜视着地上的和尚,“啐”她吐了一口唾沫,随手扔下一把物事,竟是一个钱袋,正当众人以为她是赔偿和尚挨那一鞭子的痛苦的时候,她又开口了,而且是一鸣惊人,“喂,那贼秃,拿这些钱去嫖个痛快,免得下一回看见再姑奶奶我的时候再念经。”紧接着就是一阵咯咯的娇笑,那声音虽然清脆,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从心底泛上来的一阵寒意。
“你这乌龟,刚才是你骂姑奶奶我吗?”那女子忽然收住笑声,手持马鞭指着风流欲,“有种的你再给姑奶奶我说一遍,没种的就跪下磕头。”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仿佛料定了风流欲会折服在她的威风之下。
风流欲又笑了,笑得很是灿烂。
“干你姥姥。”他平静地说道,仿佛这一切他早已经预料到一样,说得是那样的自然,这根本就不像是在问候对方长辈的时候应有的神情和语气,却像是和对方话家常一般的平常。
“你说什么?”女子吼道,她完全没有料到风流欲竟然敢忤逆她的意思,在她想来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家伙和那些贪生怕死的公子哥儿没什么两样,却万万没预料到他的反应,平白无故又遭他的骂,但这骂可不是白挨的。
她手上的鞭子带着主人的怒气狠狠地抽向风流欲,风流欲可不是吃素着,脑袋也正常着很,自然是不会让鞭子落在自己身上的,但他没有闪避,他没有必要去躲避这样一种在他看来不啻隔靴搔痒的昭薯,即便上边含着不弱的内劲。
没有声息,一道锋利无匹的无色剑气从他手上拿着的山楂木条顶端射出,就像是一道高温的火焰,刹那舔过鞭身,鞭子无法避免地连一点呻吟的机会都没有就断成了两段,鞭梢落在地,扬起微笑的灰尘,似一阵阴霾,笼住了在它之下微小的空间。
“你怎么可以这样?”婉儿和静儿站到了风流欲的身边,婉儿一脸严厉,不复往日的温柔,“天子脚下你怎可如此放肆?”一阵风吹过,拂动婉儿的长发,恍如一位凛然的仙子一般,在场的人不由得心醉了。
野蛮女子似也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嫉狠的阴芒,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姑奶奶我有的是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看到围观众人都向她投来怪异的目光,她显得有些恼火了,“看什么看,小心瞎了你们的狗眼。”她把断了半截的马鞭随手甩向人群,也许今天注定了和尚是倒霉了,方才被她抽打倒地的和尚带着一脸条形的淤紫挣扎着爬起来就又天降横货,再度被飞来的马鞭砸中了脑门,倒地不省人事了,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少林寺的,难道连铁头功这种入门武学都没有学过么?风流欲将手上的糕点和山楂一股脑儿往嘴里一塞,三下五除二,立刻就咽了下去。
“云妹,云妹——”从远处传来一阵微微显得有些低弱的男中音,当然,同样是一片风尘裹着一阵马蹄踢踏声。
一丝不耐的神色从野蛮女子的面上闪过,众人把目光投向奔驰过来的骑士。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到达,和他胯下那浑身赤红的汗血宝马是分不开关系的,而先前这位野蛮女子的坐骑也是汗血,他们之间也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众人的想法很快就被证实了,马上的男子纵身利落地跳下马背,看见女子的时候眼里闪过一道狂热,连忙迎了上去,口气中略带抱怨,“云妹你怎么跑得如此快,害得为兄差点追不上。”
“那是你没用。”野蛮女子丝毫不留情面,斥道那男子神情微窘,马上换了温和的语气,讨好似地应承道,“是,是,云妹说得是,小兄认错就是了。”那样子,那神态和先前的风流欲倒颇有三四分相象。
“那我们现在就走,爹他们还在酒楼等我们呢。”男子催道,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赶着去赴什么约会一般。
“等一下。”野蛮女子‘哼’了一声,她把带着火气的目光甩向风流欲,手一指,“你让他向我道歉。”
那男子把目光投向风流欲,风流欲也看向他,这时候他才将对方看了个分明。对方的年龄不大,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面色白净,五官端正,也算得上是个小白脸,腰间插着一柄细长软剑,穿着也是讲究大方,综合看起来应该是个家庭富裕略涉武道的贵公子。
“在下况南轩,家父况天雄现任工部尚书。”男子走到风流欲跟前客气地一抱拳,自我介绍道,难得的竟然没有一般世家子弟所特有的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他把手朝野蛮女子一指,“这是在下的未婚妻董云,董字银楼二小姐。”
“这关我什么事呢?”风流欲故作不解,语气却也显得冷淡许多,虽然他们本就是属于陌生人一路。
况南轩的脸上略略掠过一丝尴尬,但也许是由于他的修养好,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是带着微笑,即便现在的微笑带着些勉强的成分,“不知可否委屈兄才一下向在下未婚妻道个歉。”
“凭什么?”风流欲高声答道,并不看他一眼拉着两女的手就想往前走去。
但他没走出几步路就停了下来,因为董云纵马挡在了前面。
“没用的东西。”她象是骂狗一般用鄙夷的语气讽刺道,对象自然是况南轩,“还是姑奶奶自己来解决。”她陡然间掏出一个瓶子朝婉儿静儿两女面上泼来。
电光石火之间,一阵寒气突然铺天盖地地袭来,这象是凭空出现的寒冷一般,众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好恶毒的三八。”风流欲的声音竟然让所有的人都感到了惊悸,这和他之前的话声迥然有别,一种淡绿色的液体在他手掌上方被一阵白色的气体围绕着,液体在其中翻滚着,还不断地冒出‘滋滋’的响声,间杂着缕缕淡淡的绿色气体,很是奇怪。
天地像是感受到了风流欲的怒气,原本吹拂着的风悄悄地停止了。天色,也便像是暗了几分,风流欲的炯炯目光直视着董云,她竟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但很快她就感到后悔了,因为她发现对方的眼神充满了一阵令一切都感到颤栗的杀意,她想移开视线才发现自己已是动不了,她想喊出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开不了口“臭三八,让本少爷以牙还牙。”风流欲抬手随意一指,正中准备上前阻止的况南轩的膻中穴,而他的目光却是动也没动,仍是牢牢地锁定董云。
“欲郎——”“欲哥哥——”两声娇呼,却是静儿婉儿两女。
“欲哥哥,得饶人处且饶人。”婉儿拉住了风流欲的手。
“你们知道她有多歹毒吗?”风流欲扭转眼神,恨恨地把手上以寒冰真气托着的绿色液体往不远处水井边空着的木桶中一甩。
‘滋——’一阵烧臭的味道伴随着烟雾升起,当众人的目光齐集于那木桶中的时候,他们惊骇地发现那木桶赫然已被腐蚀得失去了底,边缘几处也残缺了,可见这液体腐蚀能力之强。
风流欲重新把目光转向董云,他刚才已经是放了她一马,要知道如若刚才没有两女的劝话,不消说那把连自己的寒冰真气都冻结不住的毒液已‘物归原主’,这女人也会因承受不住自己眼神中所带着的内力的迫力而五脏受损,元气大伤了,甚至都会结束掉这条小命。
“伤害本少爷倒无所谓,但是绝对不允许你伤害本少爷的女人。”风流欲脸上出现了一种不能称之为笑容的笑容,那是界于痛恨与冷笑之间的一种表情,用语言是无法描述出来的,但是这一切都已显得不再重要,因为风流欲心中所做的决定已经在他的行动中表现了出来。他手作爪势,虚空着向况南轩腰间一抓,铿锵一声,软剑已离鞘而出,落在了风流欲的掌中。
“本少爷倒是要看看你这三八的心究竟是个什么颜色。”风流欲恶狠狠地说道,他的话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是清楚,话里的意思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猜得出来,但在场的人也许是被风流欲那种威势给吓住了,半天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况南轩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风流欲带着狞笑走向自己的未婚妻,他却是身子一动都动不了,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而风流欲的表情还是那般冷峻,他把这事发生之后的一切可能都想过了,虽然只是短短的时间,再说即使没想他现在也不愿意改变什么了,毕竟,对于婉儿她们的感情他是胜过对自己的爱护的。
“欲哥哥,不要这样。”一双手从后面紧紧抱住了风流欲,不用猜也知道是婉儿的,风流欲低头看了看这双自己不知握过多少次的纤手,他顿了顿,转过头,一张少女的脸庞显现在他的面前。这张美丽的脸上总是带着那样的表情:顺受的,毫不抱怨的,宽容的。就如同天空一样,容纳着风,云,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欲郎——”另一个声音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又使他看见了另一张少女的脸庞。这也是一张绝世美丽的脸庞,里面所包含着的情感竟和前一张出奇地一致。他们之间没有更多的话语,但他们之间却能够交流得比用语言还明白。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只说了句,“你们这两个女人,真傻。”
说着把手中的剑朝后一扔,准而又准地入了剑鞘,在剑入鞘的那一刻,况南轩身子一震竟也恢复了灵便。
“云妹,我们快走吧,”在况南天将董云扶近坐骑的时候,两人忽然发现黄金制成的马鞍上离奇地凹了许多坑,仔细看去,竟是四个字:干你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