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作品:《魔欲风流

    当清晨的阳光如水银般泻入屋子的时候,风流欲悠悠然然地睁开了双眼,两手习惯性地往边上这么一捞,“没人?”他低喃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可空荡荡的一间屋子除了他哪还有其他人啊?
    恰好穿好衣衫,就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苗条的倩影轻盈地飘了进来,正是南宫婉儿。
    “欲哥哥,你醒了啊?”婉儿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这是婉儿特地叫厨房为欲哥哥做的莲子八宝粥,欲哥哥快喝啊。”
    “粥?”风流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倒不是觉得腹中饥饿,而是隐隐记起昨日午后来到这里,接着就是和五女胡天胡地了许久,脑子中一片空白。
    “你们昨天没…吃饭吧?”风流欲求证似地向婉儿询问道。
    “嗯。”婉儿红着脸应了一声,语气中不无娇嗔,“都是欲哥哥不好,昨天一直缠着人家……”红艳艳的嫩唇嘟得老高,可爱万分。
    “婉儿…”风流欲心中一阵感动,一把就握住了婉儿的一双小手。
    婉儿却蓦地将手抽回,对着风流欲嫣然一笑,“人家去告诉紫衣姐姐你醒过来了。”说着低下头在风流欲脸颊边一吻,撂下一连串脆铃似的娇笑声,蹦蹦跳跳出了屋门。
    看这婉儿远去的身影,风流欲独自捧着脸颊,双目呆滞,不知在痴痴地想着些什么……
    紫衣和青衣很快就来了。她们看见风流欲,脸上都露出一片喜色,急急地走了过来。
    她们走到风流欲身边,连忙坐下去,两只玉臂分别挽住了情郎的左右双臂。
    “夫君,你怎么不多睡会?”紫衣见风流欲眼睛中的红芒不复存在,安心不少,不待他说话,就先开了腔。
    “没有你们相陪,为夫我哪里睡得着啊。”风流欲爱恋地握住两女纤细的玉手,分别放在自己嘴边狠狠地亲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响。
    “奇怪,昨天下午的事情我怎么想不起来了?”风流欲把目光投向青衣,“青儿,我只记得,好象是你抱住了我,然后出来为夫就感到脑袋昏昏的,就什么都想不得了,你说,你抱住我以后然后又怎么样了呢?”
    两女一听,齐抬起头来相互看了一眼,在空中做着无声的交流。
    “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风流欲忽然又问道。
    “夫君放心,没什么事情呢。”紫衣嫣然一笑,回答道。
    “不对。”风流欲虽被紫衣美丽的容颜迷得失神半晌,但他的直觉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不对,你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正在风流欲坚持‘打破沙锅问到底’这一原则理论的时候,就见雪衣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怀中还抱着那只叫做‘嘟嘟’的大肥猫,边跑边喊着,“夫君,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雪衣快来。”风流欲嘿嘿笑着,看了看紫衣青衣一眼。
    “哦,好,等等哦。”雪衣说着蹲下身子,把怀中的大肥猫往地上一放,拍拍它的屁股,“嘟嘟乖,自己去找姗姗玩去!”
    “喵。”许是那猫不舍得离开雪衣,或者是那猫委实过于肥胖,赖在地上动也不动。
    “真麻烦,我来。”风流欲不由分说,一脚就踹了过去。嘶叫声中,大肥猫嘟嘟就这样像球一样被踢了出去,转瞬无影。
    “夫君你好可恶,干嘛这样欺负猫猫?”雪衣方才阻止不及,现在开始义愤填膺地责问道。
    “放心,为夫我用上了‘柔’劲,你的猫猫不会伤到分毫的。”风流欲解释道。
    听到风流欲这么说,雪衣皱起的没有才舒展开来,娇笑着张开双臂就钻入了风流欲的怀中,依恋无限。
    “雪儿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哦。”风流欲一脸坏笑,轻轻抚摩着雪衣娇嫩的玉掌,字字清晰地问道。
    “唔。”雪衣低应一声,极为自然地把臻首靠入了风流欲胸口上。
    “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风流欲把事先询问紫衣青衣却得不到回答的问题原封不动照搬了出来,意欲从雪衣这儿找到突破口。
    雪衣闻言,下意识地左右环顾着两位姐姐,露出一幅为难的神情来。
    “没…没什么。”雪衣回答得吞吞吐吐,任谁都能从其中听出不诚实的成分因为居多。
    “雪儿,你连我也要骗吗?”风流欲低下头,装出一幅伤心不已,颓丧万分的神情来。
    “姐姐……”雪衣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只能够向两位姐姐求助。
    “雪儿,看着我。”一双大手把雪衣摇晃不定,左右转动的臻首定格在了风流欲面前,两人鼻尖对着鼻尖,都可以互相感觉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了。
    瞧着那一双令自己无度迷恋的眼睛中透露出的“伤心”“失落”“苦闷”……单纯雪衣再也忍不住,愈加紧密地贴在风流欲身上,“夫君,雪衣说,雪衣都说。”
    “这样就乖。”风流欲心中暗自得意,装可怜可是他的强项,再说遇上这么一个心不设防,单纯得过了头的丫头自是万试万灵。当下捧起雪衣那张如花美靥,轻轻地吻了一口,“那你说说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瞧着雪衣轻而易举地就落入了风流欲的圈套,坐在边上的两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紫衣早就料想到雪衣是最守不住秘密的,还特地在方才早餐的时候交代过她要保守秘密,没想到,结果却还是这样。
    “昨天……夫君你最坏了。”雪衣听得风流欲这么一问,翘起了红润的小嘴巴,赌气似地说道。
    “最坏?怎么坏?”风流欲模棱两可地问道。
    “创世伯伯说——”雪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流欲急匆匆地给打断了,“创世兄他有来过?”
    “对啊,不过他现在已经走了。”雪衣仰起头看着风流欲。
    “哦,没什么,你继续讲。”风流欲摆了摆手。
    “创世伯伯说,昨天雪衣和姐姐们差一点就被夫君…弄…弄死了。”雪衣说着,脸蛋变得奇红无比,把头埋在风流欲胸前,“人家昨天真的好痛,比前一次还痛!”说着,再也不肯多言了。
    如果这话是在发生那事的时候她们说出来风流欲只会一笑而过,但如果是创世神说出来的,那么……
    “弄死?怎么回事,紫衣你说。”风流欲的目光如同一道利剑,刺到了紫衣娇艳的玉容之上。
    “哎……”紫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事情已经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只好原原本本地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和风流欲道来,就连创世神所赠予的那三个锦囊也都说了。
    风流欲默默地听完紫衣的陈述,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中收敛得一干二净。他轻轻地推开了依偎在自己怀中的雪衣,猛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忽然仰起头望向天空。深蓝色的天幕上有几片白云在慢慢移动。十几只白鸽飞过他的头顶,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来扰乱他的思绪。他本来应该可以轻轻松松,极为惬意地享受着这一切自然的美景,但是他却陷入了痛苦之中:“为什么我要得到邪淫魔神的力量,为什么?”他想着想着,竟然又一次进入到了“内视”的境界里,这回和上次所看见的景物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前次所见几乎千万的星星只保留着七颗闪烁着金色耀眼光芒的圆球体以及中间那颗一颗大大的散发着缤纷色彩的六芒星,其他的都已消失不见,就连他一直惧怕着的那朵红云也不见了踪影。
    一瞬间,他的意识又回到了现实中。他抬起头看着已满脸充满担忧的青衣和紫衣以及一幅疑惑神情的雪衣。太过绝情的话他实难说出口,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泪水渐渐在他的眼睛里漫溢了,男儿泪是不轻易流的,只是未到伤心时罢了。
    但是他终究没有哭,他极力忍住,他借用一点思想的力量来控制自己。
    “你们走吧。”风流欲尽可能使自己的声调保持正常,可嗓子还是无可遏止地发出了颤抖,“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们也该散了。”
    “夫君的意思是今后我们再无任何关系了吗?”紫衣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语音出奇地平静。
    “夫君,你这是干什么啊?”雪衣终于是明白了过来,她几乎要哭了出来,“夫君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看着风流欲决绝地点了点头,紫衣忽然笑了,凄惨地笑了,身子朝向风流欲盈盈一拜,“贱妾今后不能再侍侯夫君了,别了,我最爱的人。”说着,一把拔出雪衣随身携带系在腰间的锋利短剑,就往雪白的脖子上抹去。
    “住手(姐姐)!”在雪衣青衣的嘶喊中,风流欲眼疾手快,一掌就夺下了紫衣手上的短剑,险啦,只要再晚上那么一丁点,紫衣便定然难逃香消玉陨之运。
    “你这女人干什么?”风流欲扳着紫衣刀削般的玉肩,声色俱厉道。
    “呵。”雪衣毫无所惧地正视着风流欲的眼睛,“要想让贱妾离开只有两条路:一是夫君死,一是贱妾死。既然夫君未死,又想让贱妾离开,那自是只有此路一条。”紫衣不曾细想,第一次用这种冷冷的语气对着风流欲说出了上面的话。这是她的最后一条路,她目前唯一可以决定的。
    “那么我死。”这话一出口风流欲就后悔了,心中自责道,“好死不如赖活,她们对我这般情深意重,我为何还要如此倔呢?”
    “哐当”一声,短剑从他手中脱出,掉在了地上,就像大雨停止后太阳重现一样。
    “为夫我不能死,不然你们就都成寡妇了。”说着话,风流欲忽然紧紧地搂住了紫衣。
    不知什么时候,三女都已是泪流满面。
    “你们放心,从今以后,我,风流欲——”他的目光一一扫过三女,语气坚决,一字一顿地沉声说道,“不会再让你们伤心了。”他忘记了先前有过的那些不愉快的思想,他心头上的重压似乎突然消失了。现在包围着他的是清爽的空气,晴朗的天空。他的眼前明亮起来,他的心上也渐渐地明亮了。
    “紫儿,你会怪我吗?”风流欲轻轻地揩去紫衣脸上滚落的泪水,紫衣没有回答,只让自己的视线凝聚在风流欲眸子上,她笑了,开心地笑了,梨花带雨,愈发美艳得不可方物。
    两人紧紧拥抱着,他们读懂了对方生命的一切,这,也是风流欲和紫衣间没有欲望的拥抱。
    “紫儿,如果以后哪一天我变得像昨天那样,你千万不要手软,一刀杀了我吧。”风流欲轻声地在紫衣耳边说着。
    “夫君,你认为紫衣真的会这么做吗?”见风流欲那幅不明不白惊愕的模样,紫衣嫣然一笑,“或许会吧,但是正如贱妾方才说过的那样,夫君一死,贱妾也就会离开。离开这个世界,到能够与夫君相伴的地方去。”声音虽然不大,但这背后所隐藏着的决心是多大,没人能知道。
    “夫君,雪衣也要抱。”雪衣忽地跑到风流欲背后,双手饶过他的肩膀,把大半个身子都贴在了风流欲的后背上。
    “还是让夫君先喝粥吧,等会我们还得去会场,可别忘了,夫君今天是要比赛的哦。”青衣也揩干了玉颊上的泪迹,又恢复了那种烟视媚行的风姿美态。
    于是,在三女深情款款的注视下,风流欲吃相极为不雅地把一碗莲子粥干了个底朝天。之后,在三女的带领下,钻进了一辆宽敞的大蓬马车。
    风流欲一见车厢就正对上婉儿和静儿明亮的眸子,再扭头看看鱼贯而入的紫衣青衣雪衣三女,风流欲显得有些惊讶,“不会就我一个男的吧?”
    “那夫君你还想请谁呢?”婉儿眨巴着美丽的眼眸,等待着风流欲的回答。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罢了,对了,你盼儿姐姐没来吗?”风流欲随便找了个话题。
    “盼儿姐姐家中有急事,所以她赶回去处理了。”婉儿眼珠子一转,似乎会意了什么似的,神秘兮兮地取笑起风流欲来,“欲哥哥,你又喜欢上盼儿姐姐是不是?”
    面对着众女恍然的笑意,风流欲承认是不承认也不是,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从角落中射到了自己身上,循着直觉看去,却是银月真妃。
    “欲…郎。”银月真妃粉面含春,朝风流欲露齿一笑。
    “欲郎?”风流欲不由得一愕。
    “以后真妃妹妹就是我们姐妹其中的一员了,夫君你可莫要欺负她。”紫衣难得顽皮地在风流欲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悄声道。
    “什么?”这回风流欲可是彻底傻眼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终究是给他赚了一个大便宜。处在脂粉堆中,风流欲仿似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他一会儿与紫衣青衣婉儿谈笑几句,一会儿再逗弄逗弄可爱的雪衣,或者是向静儿打听些自己爹娘的情况,同样也少不得与银月真妃侃上几句诗文,当然,不是正经场合下,你们也不必寄望于风流欲会作出一些什么优雅的诗词来,不信,就引用他所做的几首为证:
    一《浪淘沙·猪的命运》网内猪哼哼,惬意无比,皮白肉厚压断秤。/主人道是猪会吃,食料猛下。/待到猪大后,头头赶去,别时容易见时难。/便是夜梦里再遇——一缕猪魂。
    二《苏幕遮·却难掩》眼皮沉,脚步颠,目眩神移,单灯晃双影。/时呕时吐踉跄行,却忘归路,魂迷心难明。/夜已深,至何处?/家家户户,皆已闭蓬门/酒醉欲网密密织,跌入猪圈,一夜风流去。
    三《如梦令·酷》看我身着短裤,闯进千家万户。/蹦蹦又跳跳,赘肉弹动无度。/别吐,别吐,掀起网状薄雾。
    其中最经典的还数他路过妓院时因感而发,所作的一篇《沁园春·残篇》:做爱如此多招,令无数男人竞折腰。/芳草上下,yín水滔滔,欲与猛男过几招。/一代天骄,还会吹萧,吹得你早上累弯腰。/俱往矣,数风流人物,全干通宵。
    愣是把几女羞得是嗔声不止,困窘不已。直到马车行进会场,脸红得还像是涂了丹一般,就连一向冷静的紫衣也不例外。
    “好,为夫我先走了。”不待车停定,风流欲就从车上一跃而下,三两会功夫,便消失在了滚滚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