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说：“可是我觉得这个片子的故事非常好。”
    夏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当然，那是我写的。我在这片子里加上那些裸体镜头只是为了点缀一下，有没有都无所谓。不过考虑到大多数男性观众，我最后还是决定加上了。”
    白荷眼睛里露出憧憬的光芒：“没想到你是这么有才华。”
    夏羽说：“是啊，从小我就这么认为。”
    白荷忽然表情凝重地说：“夏羽，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故事？我想听听你和萧梦萌的故事。”
    夏羽把香烟叼在嘴上，含了一下，又拿下去。
    他说：“记得那是我们十二岁的时候，我们……也就是我和萧梦音，那年我们两个人从家里跑了出来。这件事情还要从萧梦音的身世说起。萧梦音的妈妈早死，她的爸爸据说是个大人物。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看过他。萧梦音的妈妈死了以后，她爸爸就把萧梦音记挂在我家。每个月给生活费，数目很多。至少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很多。十二岁的时候，萧梦音拉着我从家里出去住。我的那对父母，他们不但不管，反而对我说，找机会和萧梦音确定固定关系，如果将来萧梦萌的爸爸来认她，那么我就会一跃龙门，身价百倍。当时，我差点气疯了。父母怎么会教儿子这种事。虽然这么想，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和萧梦音还是出去住了。”
    说到这，白荷酸意浓浓地哼了一声。
    夏羽赶快解释：“别乱寻思，十二岁的少男少女懂得什么。”
    白荷嘟囔了一句：“后来不是好几年吗？”
    “那也没有发生你想象的那种事。经过了四年，在我们十六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改变了我的一生。”
    夏羽停了一下，白荷赶忙追问：“什么事情？”
    “那年风云出版社举行了爱情征文大赛，我就写了一本交了上去。不过，我是用成人口吻写的。”
    “什么名字？没准我看过。”
    “名字叫《爱的回执》。”
    “那不就是这部电影吗？”白荷指了指大屏幕。
    “没错，内容是以一个刚刚入学的女大学生爱上了她的老师，爱得死去活来，几经周折，两人终成眷属，但是老师的妻子却在关键时刻揭发出了一个秘密，那就是这个女大学生是老师的私生女。而这个老师也为了自己的前程抛弃了她。最后，这个主人公怀着孩子，跳海自杀。”
    “这个故事怎么这么……这么变态？”
    “那个时期不是流行出位吗？而且那也是我随手写的一个故事，交上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得大奖。当然，得奖也是有别的原因。萧梦音说最好在稿子里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我问她加什么，她说最好加上写真集。我说，男人拍写真没有意义。她就说，你长得比较像女人，所以给我打扮打扮就可以了。这个家伙你也知道，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拦不住，我当时也觉得有些好玩，就依了她的意。就这样，萧梦萌诞生了。”
    白荷认真看着夏羽的脸，又看了看大屏幕，果然和萧梦萌的脸型五官都差不多，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称为男人杀手的萧梦萌就是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别看了，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时候我刚十六岁，长得也比较瘦弱，当然了，我现在也是比较瘦弱。但是男人是有男人气质的。所以，拍出的照片也有股奇怪的气质。那是当然的了。可那些人愣是说，那是个性。”
    “的确，我也有这种感觉，萧梦萌的出现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很特别。那股气质实在是太迷人了。”虽然白荷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但是她现在依旧很震惊。
    “我在那部的最后署名的时候，写上了萧梦萌，意思就是萧梦音的姐姐。这样，如果真的得奖，也可以让萧梦音去领奖。谁知道，那部一炮而红，而我的那些所谓的写真，也流到网上。这下我可就大大有名了。”
    领奖那天组委会执意让我亲自去。而萧梦音这个惹祸根苗说，她也想看看，这个骗局到底什么时候会被揭破，而且就算是被揭破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处。”
    “那么后来呢？”
    “后来我就真的去领奖了。网络和电视直播后，我声名鹊起。就在第二天，有个包装公司来找我，要给我全方位包装。又是萧梦音，她老是觉得事情不够乱，立刻替我答应，还给我找来了全套的身份证件。那些证件是假的，不过无所谓，反正别人也不会查这个。在发表后的第三个月，我开始唱歌。唱得都是我自己作词作曲的歌。一年之后，我拍了这个片子，当时，这个导演秦涛海还是默默无闻。我亲自点名，原因是他不会不听我的，方便我控制。还有其他的制作人也是我点名的。因为这个电影大部分资金都是我投资的，所以他们都要你听。可谁知道，这个片子竟然得了大奖，国内外红得发紫。评论界甚至说，这是女性电影和独立电影发展历史上的里程碑。我的天啊，我简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反正我的身价是比火箭上天升得还快。
    白荷听得津津有味，她说：“那么后来呢。为什么在两年后，你突然销声匿迹了？
    “很简单，男人是会长身体的，不可能永久不露破绽。况且，娱乐圈里很乱，也很肮脏。我也很厌恶这种地方。另外，我还听说了，有几个大老板对我很感兴趣，我可不想被别人包养。呵呵，就算我想，估计那些人也不会愿意。于是，我在这个大大的肥皂泡还没有爆破前离开了娱乐圈。
    其实，只要我把自己的伪装拿下来，这个世界就不会认识我。明明是同一张面孔，同样的身材，遭遇却是天壤之别。”
    白荷也笑了。
    电影中的萧梦萌扮演的女主角跳海自杀了。电影结束，大家都在往外走。有些女人还在用手绢擦着眼泪。其中一个说：“我都看了十遍了，看一次哭一次。太感人了。”
    另一个说：“是啊，我看了十五次了。可惜的是萧梦萌不知道去哪里了，真的还想看看她拍片子。”
    夏羽表情复杂，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心思。估计，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
    夏羽拉起白荷说：“走吧，我们再去逛一逛。难得今天出来。”
    白荷点点头，说：“好的，你到哪里我都跟着。”
    外面小雨不再下，取而代之的是万里无云的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