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旅途(二)
作品:《国之利刃》 第二十二节旅途(二)
作者:我是特种兵
二十二节旅途(二)
几天下来,这个庞然大物的构造我们就了如指掌了,船员我们也认得十之八九。二副模仿海监人员考核了我们几次,全部过关以后,我们就很少见到他了,除非是总部来了什么文件需要传达才会见他一面,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枯燥的海上生活很快把队员新鲜感消磨尽了。海员们各有各的岗位很少有时间陪我们聊天,队员们只好待在舱室里看电视度日。开始的几天还可以看见我国的上星节目,渐渐的信号就不好了,画面时有时无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去问二副是不是卫星天线坏了,他告诉我,是路过国家的电视信号干扰。无奈,只好听那些几哩哇啦的鸟语电视解闷。好景不长,有一天信号不好,CCTV-4的新闻也看不了了。小许调了一个频道,没有声音只是画面上出现了,一从乱蓬蓬黑乎乎的毛发动来动去。队员纳闷的盯着屏幕,镜头一下子拉开了,原来是一对男女在床上激烈的‘交战’。声音也有了,粗重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充满了整个舱室,队员们看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好久,接过婚的大李反应过来‘啪’的一声关了电视。正处在生龙活虎的年龄段,还没有结婚的队员们好半天没有缓过劲来,坐在床上直发愣。好半天才爆出一阵哄堂大笑,互相追打着看看小弟弟有没有“抬头敬礼”。有了这次教训,除了CCTV-4新闻,电视索性不看了。司马带上来的大批影碟成了队员们的唯一选择。
影碟很快被‘日夜奋战’的队员们看光了,比较经典的几部片子甚至可以大段大段背诵台词。队员们很快放弃了这唯一的选择,开始在船上无所事事的到处乱窜。实在找不到乐趣,就趴在护栏上对着一望无垠的海面,鬼哭狼嚎的喊叫一通。每天早上、黄昏两次负重长跑和利用舱室进行的CQB训练,竟然成了队员们迫切期待的‘节目’,队员们拼命的折腾自己,不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瘫在地上决不罢休。累了去睡觉,睡觉就不烦了!
这种情况令我心急如焚,这样下去部队很快会丧失战斗力,交给我的任务怎么办?我也没有在海上长期生活的经验,去向二副请教他双手一摊说道:“没办法!初次出海的都要经过这么一个时期,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过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我们要去执行任务了,我需要的是斗志昂扬精力充沛的部队。队员现在的这个样子,无论如何是不行的,就是顺利的登陆了,危险的环境也不会给我们时间调整。不行!我要尽快的把队员的状态调整过来!
把司马和大李叫到甲板上,我对他们说了我的担忧。大李受过严格的狙击手训练,枯燥的海上生活和残酷的野外潜伏相比,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享受。他自己的状态保持的非常好,可是对解决队员的问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司马对目前的情况有些不以为然,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找点事情做吗!这好说,从明天开始我带着他们玩儿!”
“玩儿?对!玩儿!”怎么忘了司马这个特会玩儿的宝贝!我高兴的说道:“司马!只要是你带着队员玩儿好了,这次任务的头功就是你的!”
“没问题!头儿,你就请好吧!”
第二天早上,我缩短了训练时间,只进行了十五组抱头蛙跳和两千米的变速跑,就结束了训练。部队解散后,司马叫住了无精打采的队员们,悄悄的说了些什么队员们立刻来了精神。冲进舱室简单整理了一下内务胡乱的洗漱了一番,随着司马神秘兮兮的跑了。看着恢复了生气的队员们我心头暗喜,但愿司马的玩儿法多一些。时间不久,一阵阵的叫好声吸引了我。连忙在笔记本上敲湾今天作战日记的最后几个字,钻出舱室辨别一下声音的方向抬腿向前甲板跑去。
来到前甲板,沸沸扬扬的声浪吓了我一跳。可是不得了,船头上竟然聚集了三十多人!一个个趴在护栏上看着海面兴奋的喊叫着,看来不值班的水手也被司马吸引出来了。在他们的身后支着一个电磁炉,炉上的锅里煮着海鲜,已经有嘴馋的水手在大快朵颐。看这样子,司马是在钓鱼。可是水手们兴奋个什么劲,他们谁没有在船上钓过鱼呀?我纳闷的挤进人群,随着他们的视线向海面上望去。
只见船头犁开的浪花边上,一条鲨鱼在疯狂的追逐着一大块挂在铁钩上的牛肉。司马和几名队员喊着号子,不停的把系着铁钩的绳索提起来、放下去,逗弄着饥饿的鲨鱼。绳索的一头已经系在了绞盘上,看样子司马是想把鲨鱼钓上来。人群随着鲨鱼的不时扑空发出一阵阵笑声,每当鲨鱼快咬到牛肉时就会有雨点般的杂物砸在鲨鱼身上。鲨鱼慢慢的被激怒了,它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在捕食了,它还要维持大洋杀手尊严。鲨鱼张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白森森锋利的牙齿,不停跃出水面向它的猎物发起一次次的冲击。
终于,鲨鱼的奋起一跃达到了它的目的,牢牢地咬住了垂涎已久的牛肉。坚硬的铁钩立刻崩掉了它的几颗牙齿,负痛的鲨鱼想吐出牛肉为时已晚了。坚硬的铁钩已经刺入了它的上颚,很快被钓出了水面。鲨鱼剧烈的挣扎着,巨大的尾鳍拍的船头‘呯呯‘山响。人们热烈的欢呼着把鲨鱼拉到了甲板上,看着这个海洋里的杀手慢慢的死去。真他妈的有些残忍!
此后,这条鲨鱼给船上的人们增添了不少的乐趣。不但有鲨鱼大宴可以吃,水手们还用鲨鱼皮和牙齿做了不少项链,我们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条。队员们很认真的把项链挂在脖子上,因为水手中间有一个迷信的传说,戴上了鲨鱼牙齿做得项链,鲨鱼就不会咬你。是不是真管用只有天知道。
司马带领着队员们在船上玩儿疯了,晒太阳浴、烧烤海鲜、钓鱼、爬桅杆、和船员打乒乓球等等等等,花样百出。船员们完全没有想到我们这么会玩儿,不断加入队员中间,司马的队伍庞大起来。
欢声笑语中时间过得飞快,漫长的旅途仿佛也缩短了不少。转眼间,我们渡过了红海,苏伊士城的陶菲克港停泊了下来,等待编组通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
陶菲克港的海关、检疫人员登上了赤峰口号,这是我们漫长旅途中唯一的一次。他们的头儿是一名年过五旬的埃及人,留着马克思式的大胡子面色黝黑,操着一口非常流利英语和船长交谈着。队员们为了回避海关检疫人员,去轮机舱玩儿了。我和司马饶有兴致的趴在驾驶台的护栏上,看着他们在船上钻来钻去。最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去船长室‘检查’,但狭小的船长室容不下他们所有的人,几名官员无聊的走上驾驶台和我们聊天消磨时间。
司马的英语比我好,用他自己的话说:‘一口他妈的牛津味儿!’,所以我很少说话,看着司马长舌妇一般和埃及官员喋喋不休。看样子,这群官员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他们吸着我的白中华东一句西一句的陪着司马胡扯。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终于看见‘马克思’笑容满面的从船长室走出来。看来‘检查’的结果令这群官员非常满意。与我们攀谈的官员礼貌的和我们挥手告别,出于礼节,司马送给他们每人一盒‘伤湿止痛膏’。这东西在我国值不了几个钱,可是在他们眼里这可是好药。
“哦!森起的走国药材!(神奇的中国药材)”埃及官员们操着怪腔怪调的汉语不停的赞叹,竟然还和司马拥抱了一下。
临下船时,‘马克思’与我们握手告别。当我双手握住他的手时,他用英语说道:“小伙子,一名优秀的水手是用满手的老茧来证明他的优秀而不是靠巧舌如簧!”说的我一愣,心里想到:这老家伙的眼睛还挺毒,竟然看出些端倪。‘马克思’拍拍我的肩膀接着说道:“我们有一句俗语:‘经过十次风暴的小鸡,真主会在第十一次风暴来临的时候,把小鸡变成雄鹰!好好干吧,有一天希望你会成为一名船长,驾驶着你的船来到美丽的苏伊士城。”
“谢谢您的鼓励,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看着‘马克思’等人走上了码头,护照国籍在日本的司马顺口来了句:“三友那拉!”没想到,‘马克思’回头给司马也来了一句三友那拉,说的比司马还地道。吓得司马直吐舌头,暗暗庆幸刚才和官员胡扯的时候,没有卖弄他那两句蹩脚的日语。
“妈的!这群人是干什么的?”看着走远了的官员们,我向二副问道:“尤其那个大胡子,有点深不可测!”
二副笑着说:“他们就是普通的海关职员。只不过是接触的人多一些,经验丰富一些罢了。伊斯坦布尔号称是欧洲的情报之都,从海路去的间谍百分之八十从这里经过。他们把你们当成间谍了!”
应该是‘检查’比较顺利的原因,我们得到了优先编组权。第二天凌晨四点三十分,陶菲克港的领水员登上了‘赤峰口’号,引导着我们驶离了等候区。几艘已经等候了几天的商船,看到我们驶离等候区不满的拉响汽笛以示抗议。听见连续不断汽笛声,领水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估计,这几艘鸣笛的商船出发的日期还得向后排。按照苏伊士运河管理局的规定,通过苏伊士运河的船只顺序是:军舰、客轮、油轮、集装箱船、货轮。今天我们这一组六十艘船中间没有客轮,只有希腊的一艘导弹护卫舰,所以赤峰口号和军舰拉开八百米的距离,在五点三十分准时驶入了主河道。
油轮在苏伊士运河的航速被限定在每小时十四公里,希腊的军舰很快甩下我们看不见影儿了。欣赏着苏伊士运河西岸的繁华和东岸荒凉的西奈半岛,在天黑的时候‘赤峰口‘号驶入了地中海。
任务临近了,二副明显的忙碌起来,常常在无线电室里一坐就是一天,接收总部和‘天津’号核攻击潜艇发来的电报。路过可里特岛的时候,他脸色焦急的闯进的舱室,递给我一张已经译好的密码电报稿说:“老宋,总部来电,情况有些变化!”闻声,队员们担心的目光‘刷’的一下集中在我身上。
电报稿上标的是双A,是可以向队员们传达的。看了一眼焦急的队员,我低声念道:“捕捞二号(‘天津’号核潜艇的代号)已三天未和基地联系,你船收到此电时,即用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相机寻找。如未果,则放弃捕捞(任务)原路返回!”
“妈的!”“笨蛋!”队员们有些吃不住劲了。
“嚷什么嚷!还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继续任务准备!谁在发牢骚说怪话,我处分他!”看着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准备就要负之东流,我的心情也有些焦急。缓和了一下口气,我接着说道:“还没有到最后关头我们不能松劲,保持好状态准备的充分一点!我们要相信兄弟部队的能力,我总感觉天津号就在附近!”说完,我拉着二副向无线电室走去。豁上二十四小时不睡,我就不信天津号不来!
抽完第五包白中华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天津号还是联系不上,无线电的耳机里依旧是犯人的电流声。伸了一个懒腰,我对双眼布满血丝的二副说:“老赵,去睡一会吧!我替你盯着,有事情我会去叫你!”
“也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还真有些顶不住了!”二副摘下耳机,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三五’牌香烟递给我说:“知道你断顿了,外烟,比不上白中华,将就着抽吧。”
我接过烟丢在桌子上,边带耳机边说:“靠!你当我是什么人?抽白中华还不是沾了林副司令的光,这个时候有烟抽就不错了!”
二副笑了笑没有说话,披上一件衣服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了。突然,耳机里传来一阵模糊的“滴-滴-”声,转眼又不见了。
“老赵,先不要睡!”我兴奋的大叫起来:“天津号来了,应该就在附近!”
二副立刻跳了起来,一把夺过耳机顺手打开了联络器。我不眨眼的盯着二副的黑脸,心随着他的脸色变化不停的在肚子里变换位置。
终于,二副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兴奋的把耳机贴在我的耳朵上说:“听,我们的大白鲨来了!”耳机里“滴-滴-”的声音悠长而清晰,仿佛可以感觉到‘天津’号在急匆匆的向我们飞奔而来。
我扔下陶醉在电波里的二副,飞快的跑的我们舱室一脚踢开门喊道:“准备换乘!我们的大白鲨来了!”
“杀!万岁!”队员们一跃而起。
半个小时后,‘赤峰口’号抛锚了。天津号在赤峰口号庞大身躯的掩护下露出了半个身子。兵们匆匆忙忙的爬出潜艇溜到甲板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吸烟的战士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双手挡住烟头的火光赶紧过烟瘾。潜艇上的司务长端着抛绳器,“呯”的一声把牵引绳抛了过来。很快,横向补给的钢缆架了起来,一箱箱补给物资从赤峰口号上顺着钢缆滑到天津号上。
赤峰口号上的船员虽然不知道我们去要去干什么,但从如此排场的阵势上可以感觉到我们此去的危险,自发的聚集起来给我们送行。相处了二十几天,船员和我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到了分别的时候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和我们用力的握手,握了一遍又一遍。感情有些丰富的老郑,感觉握手表达不出心中的感情,挨个把我们拥抱进他熊一般壮实的怀里,搂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随着最后一箱物资滑下赤峰口号,分别的时候终于到了。队员们穿好了救生索准备换乘到天津号上去。二副走过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说道:“小老弟,一定要活着回来!有时间去找我,去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没问题!我带着我这班‘大圣’一齐去你家‘祸害’!”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答道。
队员们已经换乘完毕,天津号上的值更官用力敲了敲钢缆催我过去。向船员们挥了挥手,我说道:“有时间去猎豹找我,再见!”说完,我把“O”型环挂在钢缆上松开手,飞快的离开我们生活了二十三天的赤峰口号。
我双脚刚刚站在天津号的甲板上,值更官“啪”的一声松开了钢缆,急切的说道:“快进去,我们要马上下潜!有一艘不明国籍的护卫舰正向我们开过来!”
“发现我们了吗?”
“没有!它在例行巡逻。”说着,值更官推了我一把催促道:“快!再过一会,赤峰口就掩护不了我们了!”
来不及在向赤峰口的船员们挥挥手,我爬进了天津号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