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娟娟说。
    “先别走，我想跟你谈点事。”
    昨天是女儿跟爸爸谈事，才过了一夜，又变成了爸爸找女儿谈事。张娟娟最紧张的就是怕爸爸发现李小俊跟自己的事。不过，只要爸爸没有说出来，她打算装糊涂装到底。
    “什么事？”
    “你认识李小俊吗？”
    果然是关于李小俊的，张娟娟心里一惊，脸也变了。哎，真是怕什么偏来什么。这叫什么事儿啊。可是爸爸的眼神还是直视着她，让她心里一阵发毛，甚至不敢否认。
    “认识。”张娟娟说。
    “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你们又不是一个班的。”
    “他也是教师子女，平常在教职工窗口打饭就那么几个人，又是同一个年纪，很容易就认识了。”
    “哦。”张涛叹了一口气，女儿的说法也是合情合理，这些不担心，认识一个人本来很平常，担心的是发展了那种关系，“那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在早恋？”
    “啊，没有。”
    “真的没有吗？女儿，你一直是爸爸的骄傲，爸爸的希望，我可不希望你当着爸爸的面说谎。其实什么情况，我全部掌握了，我来问你，是想看下你的态度。”
    听到爸爸这样说，娟娟也有些慌乱，一下子就哭了。她虽然也有十六岁了，可是毕竟还是一个小女孩，懂什么啊，一听说爸爸全掌握了她的情况，就以为是真的。这一哭，张涛全部都了解了。
    看来是真的了。
    张涛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娟娟没有说话。
    张涛说：“上床了吗？”
    娟娟点了点头，泪眼朦胧。张涛有一种心如刀绞般的疼痛，女儿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这着实让人心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打掉牙也只有往肚子里吞。不过，虽然这样说，张涛还是有些生气。
    娟娟说：“爸爸，你不会开除他吧？”
    这一点倒提醒了张涛，张涛是校长，完全可以开除他啊。不过，如果开除他，全校师生就会全知道，这叫他这个当家长的脸往哪里放？人在这个社会上混，不就混人脸面吗？
    可是当着女儿娟娟的面，张涛还是说：“不要你管，我绝对对他不会客气。你以后再也不许跟他有任何来往了，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叫你也读不成书了，我看你读了也是白读，搞不成器，只会早恋。”
    说完，张涛生气地离开了宿舍。
    张涛心里不好受，王利利心里也不高兴。因为怀疑儿子跟张娟娟有一腿，就回家问儿子情况。
    王利利说：“跟妈说实话，是不是跟校长女儿张娟娟在早恋？”
    李小俊说：“是。”
    王利利没想到儿子这么直接就承认了，这让她有些意外，同时也有些吃惊，不明白儿子到底是怎么啦？以前儿子如果做了什么事，只要是错误的，他是不会承认的，除非你现场捉住，对于这个儿子，王利利是无计可施，没想到今天倒是一下子承认了。
    意外。
    “真是啊？”王利利说，“你才多大啊，就开始干这事？”
    “你别管我。”
    “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行吗？”
    “你是我妈，为什么要跟爸爸离婚？”
    王利利为之气结，儿子又提到离婚的事。看来这婚姻真是不两个人的事，特别是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之后，要离婚也得考虑一下孩子的感受，不到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别想着离婚。
    这样一想，王利利又觉得儿子其实也可怜。口气不由得变软了一些。
    “可是你还小啊，现在还是读书的年龄，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是为了报复校长。”
    “报复校长？”
    “谁上他跟你搞在一起？”李小俊说，“我就搞他女儿，我根本不爱他女儿，我就是为了报复他。”
    儿子李小俊还是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这让王利利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又变得愤怒起来。真是孩子越大，越叫当妈的操心。不过，王利利还是平静地说：
    “谁教你的？”
    “爸爸。”
    “啊，是他教你的？”
    “是。”
    “真是无耻之极。”王利利说，“你这个爸爸当官时间太久了，已经坏得不成人样了，你还听他的话？”
    李小俊看着妈妈生气的样子，也不敢说话。印象中母亲一直比较温和，这样发脾气的时候还真是少见，一见之下，真有些害怕。
    王利利又说：“以后不许你再跟她来往了，而且你刚才说的报复校长的话，再也不许说了，不许跟任何人说，如果校长张涛知道了，不但你可能被开除，你妈我也可能被调到农村中小学任教，知道吗？”
    这样一说，李小俊也有些害怕了，之前母亲王利利也是在隔壁一个县中任教。那是一个山区县，也确实没有这里好玩，就算是要上网也得走十多里的山路才有得网吧。
    李小俊说：“好。”
    王利利说：“儿子，听话，妈现在连老公也没有了，家不成家，就指着你过日子了，你要给妈争气啊。”
    李小俊点了点头，仿佛一下子长大了。
    “妈，我不会真的被开除吧。”李小俊说，“我有些害怕。”
    “只要你听话，不会的。”
    李小俊去上课去了。屋子里只有王利利，她脑子有些乱，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啦？生活里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甚至有一种应付不过来的感觉，让人觉得心绞力悴，不是个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