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潮生波

作品:《斩风

    众人寒暄了一阵,斩风首先起身离开房间,走到甲板上观海,砚冰也领着幽儿跟在身边。
    甲板有十几个人,然而除了斩风三人外,没有一个人有心情观海,一个个正紧张地锻链着,有的伸腿,有的拉筋,有的舞刀,有的弄棍,忙得满头大汗。
    斩风也并非对海有兴趣,只是想走一走,见甲板上众人挥汗如雨,不禁摇了摇头。
    砚冰知道他喜欢静,柔声道:“还是回去吧。”
    “喂,背刀的小子,有时间一起练练吧!”
    斩风转头望去,一名手提短刀的男子正朝他招手,男子一身短打,经过一番修炼已满身是汗,头发很长,用一根麻绳简单束着,面如古铜,肌肉也很发达,一看就知道是个刀客。
    “修炼!”斩风忽然想起自己的刀术,可谓奇差无比,完全靠着力量在支撑,于是抽出长刀定了过去。
    “风!你真要……”砚冰大感诧异,没想到他竞要与这种程度的对手修炼。
    斩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然后站在男子的面前。
    “刀士贵扬,请教阁下大名。”男子很有礼貌地抱了抱拳。
    “斩风。”
    贵扬打量片刻后,不禁微微一愣,沉吟道:“你不像是个练刀的人,手上连茧都没校”鄣募∪庖埠芩桑氩坏侥阋哺胰ヌ粽教熹觯淙挥械ㄊ叮还胰澳悖故窃诠晟降鹤×教炀突厝グ伞!?/p>
    “不必担心,来吧!”斩风并没有生气,因为贵扬说的是事实,他的刀术根本不堪一击,肌肉也不像武斗士那样发达,但这并不是力量的全部,他的力量在心中,在神秘的灵元九府之“看在你有这分胆识,我陪你练练,也许还能教你几刀。”贵扬是个正统武斗士,为人刚直,没有心机,当然他也不相信短短的修炼,会让斩风学到甚么。
    斩风欠了欠身以示感谢。
    “先让你看看我的青狐刀气!”出于对自身武学的骄傲,贵扬想向外人展示实力,只见他神色一正,右手轻轻一抖,手臂上突然出现一层薄薄的青气,青气随着手臂一直滑至刀身,将手和刀都染上一抹青气,最后,青气伸出刀尖,朦朦胧胧,仿佛一条青狐伏在刀身。
    斩风清楚地感受到刀气的强大力量,心中不由地暗暗赞叹,一个武斗士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贵扬随手一抖,刀气又骤然消失,微笑道:“看到了吧?我的青狐刀气不能说是绝品,但也是很厉害的攻击手段,如果你没有这种本事,恐怕闯不过天漩通道。”
    斩风也拥有像刀气一样的攻击手段流刀,但那是冥人的力量,外人看不见,他也不是招摇的人,因此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任何表示。
    由于性格的缘故,再加上旅程无聊,贵扬显得很热心,继续拉着斩风要教他刀术。
    如此难得的学习机会,斩风也不愿放过,静静地听着每一句。
    练了一阵,贵扬很快发现,斩风的刀术只停留在士兵的层次,都是一些简单的劈砍技能,比起最低级的刀士还要差,不禁连连摇头。
    斩风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的战绩而有任何骄傲,那些打斗和杀戮本就不是他愿意的,也没有必要炫耀,因此显得很虚心,也很专心,正是这一点给了贵扬良好的印象。
    砚冰和幽儿看著有些发懵,一个战胜仙人的英雄般人物,竟向普通的武士学刀术,简直是不可思议。
    赤瑕璧出现在两人身后,看着一招一式挥刀的斩风,觉得莫名其妙,问道:“风老弟在干甚么?”
    “学刀。”砚冰苦笑着。
    “学……刀!”赤瑕璧惊得张大嘴巴,久久都反应不过来。
    原石扯着粗哑的嗓门道:“原来刀术这么差,我还以为他是名刀客呢!”
    “我风哥哥是最厉害的!”幽儿听了立即噘起俏嘴,大眼睛直盯盯地瞪着他。
    原石心里不以为然,但不愿与少女斗嘴,因而只是咧嘴笑了笑。
    砚冰朝两人身后看了看,问道:“其他人呢?”
    “那妖女陪着帅哥说话,兵桦和雅雅成双成对,聿丘跑到船头去看海了。”
    正说着斩风收刀不练,这是他第一次单凭体力修炼刀术,半个时辰下来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贵扬看着直摇头道:“体力这么差,真是想不懂你为甚么要出海?”
    斩风并不在意,这两天没有与聿丘一起修炼,心神中吸纳的力量已用完,所以才会这么弱,他并没有解释,朝贵扬欠了欠身以示感谢。
    “你休息一下吧,我也要修炼了。”
    看着走过来的斩风,原石一如既往的重重地捶着他的肩,摇头道:“小子,你也太丢脸了吧!体力这么差,我看连雅雅都打不过。”
    斩风没有回应,靠着木柱坐了下来,脑子里回忆着刚才学到的用刀心得。
    幽儿像是温顺的小妹妹,蹲在他身边,用手巾轻轻地为他拭去汗珠。
    斩风温和地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
    “我去试试那小子。”原石已把斩风当成一伙的,见他被人教训心有不愤,决定过去挑战贵扬。
    赤瑕璧笑着唤道:“大个子,这里是甲板,你的大剑一挥,恐怕我们都要游回去了。”
    原石呆了呆,搔着短短的头发,憨笑了起来,“我忘了自己在船上,砸坏了船可不得了。”
    时间在轻松欢乐的气氛中渐渐流逝,转眼间夜幕已降临,船上点起了油灯,但还是显得十分昏暗,甲板上的人也回到舱中,有的睡觉,有的聊天,有的继续修炼。
    底舱中,斩风靠着舱壁闭目养神,幽儿蜷缩在他的怀里睡得很香。赤瑕璧和聿丘则在修炼。
    花舞侧身躺在床上拨动着自己的发簪,原石早已进入梦乡,雅雅和兵烨挤在一起说着悄悄话,气氛安静安详。
    突然,斩风、砚冰、聿丘和赤瑕璧猛地跳下床。
    冲出门外,发现明帅靠着走廊墙壁坐着,肩头插着两根筷子,其中一半已没入肌肤,鲜血直下。
    “感觉得到吗?”赤瑕璧看着砚冰。
    “消失了。”砚冰凄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摇了摇头,“他没有沾血,我感觉不到。”
    “先救人。”斩风转身走向明帅,发现原石已托起明帅走回舱内。
    “我来吧!”雅雅走到明帅的身边坐下,从怀里掏出几根金针,在明帅的身上插了起来。
    兵烨朝围观的几人道:“放心吧,雅雅的医术很高明,一定没有问题。”
    看着雅雅熟练的下针手法,众人不再怀疑,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谁也没有睡意了。
    “你们四个好快啊!风小子,想不到你居然也有那种速度,我还真是低估你了。”原石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四人。
    花舞咯咯一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位赤大哥和聿大哥用的是遁术吧?风小哥看来是影门的人,这位姑娘我就不知道了。”
    “遁术!”原石和兵烨不约而同惊呼了起来。
    赤瑕璧耸了耸肩,嘻笑道:“没甚么不大了,连最低级的小道士都会。”
    兵烨脸色一沉,问道:“你们两个是道官?”
    “会遁术的一定是道士吗?”赤瑕璧反问道。
    花舞捂着嘴娇笑道:“你们两个别大惊小怪,没见他们的打扮吗?”
    兵烨打量了一眼,眼中煞气尽消,点头道:“我知道道士以道袍为荣,就算死也穿着道袍,看来你们两个不是道官。”
    聿丘正色道:“我现在不是道官,以后也不会是道官。”
    “说得好!”赤瑕璧抚掌大笑,道官与道士不过是一字之差,却有着天渊之别,聿丘这句话,其实是表明不参与道官势力,而不是否定道士。
    “说正题吧!”斩风突然插嘴打断话题,纠缠在道官的问题,只会勾起自己和砚冰的仇意,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明帅,发现他的上衣已被扒开,伤口处的筷子已被拔出,周围插着许多细针,雅雅正在往伤口涂药,蹙着眉尖道:“他到底得罪了甚么人?居然追到这里来杀他!”
    赤瑕璧轻笑道:“他足玄武国的人,如果杀手是从玄武国来,这份工作可不轻松。”
    “也许是因为他的身分。”
    砚冰摇头道:“从玄武国到这里干山万水,刺杀的机会多如牛毛,似乎没有必要选择在这种地方,除非船上的某一位突然认出了他,然后起了杀机。”
    赤瑕璧嘻嘻笑道:“他长得这么帅气,不会是骗了哪家的姑娘吧!”
    室内一阵哑然,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看来说笑话的时机不太对,我还是闭嘴吧。”赤瑕璧耸了耸肩道。
    花舞朝他抛了媚眼,咯咯笑道:“有趣的男人,不像他们这么闷,不如过来陪我坐。”
    赤瑕璧一本正经地道:“免了,我已经名花有主,无福消受。”
    花舞笑得花枝乱摇,娇态四溢。
    砚冰讨厌这种妖艳风骚的女人,冷冷地喝道:“要打情骂俏到外面去,这里说正事。”
    花舞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调笑道:“小妹妹别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样会把好男人吓跑的。”说着朝斩风努了努嘴。
    砚冰眼中寒光一闪,身子腾的站了起来,却被一只手按住,转头望去正迎着斩风的目光,像是被一盆凉水淋下,怒火全熄。
    花舞似乎意犹未尽,咯咯笑道:“还是做个听话小姑娘吧。”
    “好了!”雅雅突然回头朝众人甜甜地笑了笑。
    注意力立即从砚冰转移到明帅身上,原本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一些,血也止住了,伤口被绿色的草药敖着,精神也好了不少。
    聿丘赞道:“医术果然高明。”
    “谢谢。”雅雅开心地笑了。
    明帅显得有些虚弱,微睁着眼睛看了看室内的人,苦笑道:“看来我命不该绝。”
    原石性急,抢着问道:“是谁要杀你吗?说出来我们帮你报仇。”
    “不知道。”
    “拿着这玩意儿杀人实在太累了,干脆弄把匕首,甚么都解决了。”赤瑕璧玩弄两根筷子。
    直到此时,两根凶器才真正引起众人的注意,如果不是天生的嗜好,没有杀手愿意用这种费神的杀人工具,除非别有目的。
    当当当!甲板上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锣声,接引舱的通道传来阵阵嘈杂声。
    除了幽儿和明帅,其他八人都站了起来。
    “看来发生大事了。”
    斩风习惯了自己行动,因此抬腿就往外走。
    “风,等一等,大家一起出去。”砚冰做了近三年的团长,是指挥经验最丰富的一个,反应比别人更快,指着明帅道:“谁扶他?不能留下任何人。”
    众人都明白言下之意,原石力气最大,主动搀起明帅。
    “红发鬼,你在最前面;风,你守后方:我带着幽儿:原石,你扶着明帅在中间:雅雅和兵烽一组,帮着照看明帅。”砚冰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原石等人听了她的安排,大都没有意思,只是对于安排斩风断后感到十分意外,这个冷漠的青年,白天还在学习最初级的刀技,紧张的时候却让他承担最后的位置,着实令人有些不明白。
    “喂!风小子,断后你行吗?”
    斩风平静地点点头。
    “走吧!”砚冰知道自己的布置过于慎重,但明帅无故受伤,如今又有事故发生,情况晦暗不明,如果不早做准备,一旦遇上问题就会措手不及。
    船舱的通道中有些混乱,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兴奋,旅程无聊,这些拥有力量的更是闲不住,除了修炼之外,部在想方设法找些事做,听到锣声立即骚动了。
    十人排成一字,等其他人都离开了,才穿过狭长的通道,沿着楼梯一直爬到甲板上,此时整条船的人都汇聚在甲板,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参岩啸登上了了望台,向着下方的挑战者激动地叫道:“大家听了,刚才我的儿子和徒弟巡视船尾的时候被人行刺,一死一重伤,船在大海之中,绝不可能有外人,我发誓,一定要把杀手找出来碎尸万段。”
    一听有人行刺,百名挑战者都叫嚣了起来,但其中的同情者只占少数,更多的人则是因为事件驱除了无聊和烦闷。
    “找到杀手的人,我答应一旦找到宝物,与他一起分享。”
    一句话仿佛烈火烹油一般,整条船沸腾了起来,人们的眼睛里开始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搓手捏拳,跃跃欲试,准备积极参与犯人的搜捕行动。
    “宝物?”斩风、赤瑕璧、聿丘和砚冰都是一脸茫然。
    雅雅笑道:“那是传说,因为很难登上天漩,所以很多人都说里面有奇珍异宝,甚么天药神兵、秘技奇力,不过也有许多人为了挑战而来。”
    “你呢?”砚冰盯着她追问。
    “我陪兵烨来,他是个武痴,只想挑战天漩,对宝物没有任何兴趣。”雅雅含情脉脉地看着兵烨,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是嘛!”虽然只是暂时同舱,但毕竟是初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砚冰很满意雅雅的答覆,但目光又瞟向花舞。
    花舞妖娆地笑道:“小姑娘,别用那眼神看我,我对男人比较有兴趣,宝物嘛……用命换可不值得。”
    “难道你不去天漩?”
    花舞摇摇头,伏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只想去看看,很多出色的男人都会出现在那里,是个钓男人的好地方,不过你放心,你那傻小子暂时还不是我的狩猎对象。”
    砚冰俏脸一红,啐了一口,转头望向喧闹的人群。
    “我们舱也有人被刺!”原石忽然扯着粗大的嗓门大叫,洪亮的声音压倒了在场所有的杂音。
    躁动的人群顿时把目光聚焦在十人身上。
    参岩啸一跃而下,飘若柳絮,稳稳落在原石面前,看了一眼受伤的明帅,沉着脸问道:“你也是被人行刺?”
    明帅靠在原石身上有气无力地应道:“我不清楚,只知道黑暗中有人向我动手,幸亏他们出现及时,不然我也没命了。”
    “是甚么人?”
    “不清楚,感觉好像鬼魅一般。”明帅心有余悸地道。
    “鬼魅!”参岩啸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道:“就算是鬼,我也要把他拉出来挫骨扬灰。”
    斩风看了砚冰一眼,都知道这不可能是鬼族所为,否则她不会感觉不到。
    参岩啸与儿媳、孙子以及三名徒弟一字排开,挡住了进入下层舱的人口,参岩啸扬声道:“大家静一静,从现在开始,请你们留在甲板上,不要随意行动,否则我们会认为是主动挑衅。”
    “这不是怀疑我们吗?”
    “我们不是刺客。”人群中一阵鼓噪。
    “我参岩啸不想对大家不敬,但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只希望大家在此稍留片刻,我派人搜查船舱,看看是否有其他人混了进来。”
    参岩啸举起拐杖向天一指,一团绿荧荧的光芒射向天空,光芒飞至十余丈后突然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绿色光罩,将整条船都笼罩在内,四周变得异常宁静,连听了一天的海浪声都消失了。
    甲板上一片哗然,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参岩啸,没想到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居然有这种实力。
    斩风心头一紧,立即想起那日游魂施展的鬼术,当时虽然不知,但过后从士兵的口中问出了当时的情况,意识到游魂封锁了声音,不禁转头望向赤瑕璧,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姐姐,这是鬼术吗?”
    砚冰盯着参岩啸看了几眼,摇头道:“我的血术由鬼刺客传授,并没有去过鬼界,不清楚鬼术的特征,不过他的身上也没有鬼人的气息,应该不是来自鬼界。”
    “不是鬼术!”斩风心中一动,寻思道:“难道是冥术?思,有这个可能,冥术如果留在人界,经过几百年的岁月,应该会产生不同变化,从而更适合人界使用,就像影门一样。”
    寻找冥术的想法一直没有改变,看着这些异术师,斩风仿佛看到了几十个找到冥术或是冥武技的机会,这也正是他向贵扬学着刀术的用意之一。
    人群并没有因为参岩啸的绝音之术平静下来,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排众而出,礼貌地欠了欠身,道:“参老丧子之痛,我们都能理解,不过此人在船上行刺,一定有特别的用意,否则不可能选择这个没有退路的地方下手。”
    参岩啸一直被丧子之痛刺激心神,全靠精神压制着激动的情绪,没有耐心听长篇大论,冷冷地问道:“不知你想怎么样?”
    文士诚恳地道:“不如这样,您挑五人,我们挑五个人,组成搜查队,这样既安全,大家也都有耐心在甲板上等待。”
    建议合情合理,在场的人无不点头,参岩啸也觉得无法拒绝,万一舱中藏着刺客,自己人也好有个照应,于是点头道:“好吧,你暂时当他们的领袖,快找五个人出来。”
    “参老通情达理,实在感谢。”文士欠了欠身,转头朝着近百人高声说道:“大家都听到了,事关我们的清白,大家不能袖手旁观,请同舱的朋友站在一起,这样比较好挑选。”
    “不必挑了,我自动请缨。”举手的是刀士贵扬,随着他的自动加入,十几人都举起了“我们怎么办?派人去吗?”原石跃跃欲试,又有些犹豫,因此想问问同伴的意见。
    兵烨咕哝道:“去不去?”
    “不参加。”砚冰一口否定。
    “我总觉得事有些怪,还是不参加较好。”明帅有气无力地道。
    “为甚么?”原石不解地看着他。
    明帅小心翼翼观察四周,压低声音道:“事有蹊跷,你们俯耳过来,我有要事要说。”
    九人见他脸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不禁打了一个突,怀疑这个样貌英俊的青年会说甚么。
    明帅小声道:“刚才我头晕目眩,没精神思考,现在精神好了很多,因此头脑也清晰,整个事件疑云重重,令我不得不多加思考,结果却是令人不寒而栗,似乎全是阴谋。”
    “阴谋!”八人的神色骤然变冷。
    明帅透过人缝朝外看了一眼,冷笑道:“想起来,杀手并不是失手,而是有意放我一马,我敢断定,矛头很快会找到我们头上。”
    “我们?”
    明帅轻轻地吸了口气,沉声又道:“你们想想,杀手在船上杀人,根本没有机会逃离船只,因此他一定早巳做好了脱身的准备,而最好的脱身方法莫过诬陷别人,把众人的焦点集中到替罪羔羊的身上,时间是不会等人的,无论能不能查清事情真相,只要船一到岸,他就可以逃之夭夭。”
    言者神色凝重,听者们更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明帅说的是真,杀手不但手段狠毒,而且计画周详,可见他是个阴极狡猾的角色。
    明帅抬眼看了看悲痛交集的参岩啸,沉吟道:“答案很快就会出现,如果我们房中出现凶器,我就会被说成故意制造被行刺的假象,以图掩饰凶手的身分。”
    砚冰盯着五名自愿者,冷冷地道:“也就是说,这五个人里也许会有凶手。”
    明帅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道:“不错,是有这个可能,刚才我们最后才上来,凶手也许会藉这个机会放置凶器,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可能,凶手现在藏在船中的某处,而凶器已放入我们的房中,正等待机会转移视线。”
    兵烨喃喃地叹道:“好狠的阴谋,不过事实真是这样吗?”
    砚冰盯着明帅问道:“你既然有这想法,为甚么不出言阻止?”
    “要想把凶手找出来,就必须有诱饵,既然凶手选中了我,这伤就不能白受,我要在到岸之前把凶手找出来,旅程无聊,就当是做点活动吧!”此时的明帅已不再只是个伤者,而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智士,眼神中透着无比的自信。
    砚冰冷冷地问道:“你想把我们拖下水吧?”
    明帅微微一笑,反问道:“事态发展下去,你们能置身事外吗?”
    砚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明帅又皱了皱眉,忧心忡忡地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怀疑整件事都是阴谋。”
    “整件事?”雅雅等人部不明白,只有砚冰略微察觉到一些,转头看着参岩啸咕哝道:“如果连仇人都是阴谋的一部分,事情恐怕就不是三百两语能说清的。”
    明帅诚恳地道:“正是因为这个顾忌,所以我不敢轻易声张,参家的实力很强,我怀疑水手都是他的手下,万一真让我猜中了,敌方的力量就不是我能抵挡的,而且我不清楚几位的实力,撕破了脸,再想回头恐怕就不可能了。不过大家同一个舱,希望能请几位帮帮忙,同时也为自己免除麻烦。”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凶手?”赤瑕璧轻轻一笑。
    明帅并不辩解,点头含笑道:“说的也是,信不信全凭一心,各位自己斟酌吧!”
    选择并不容易下,然而斩风几乎没有考虑就做出了选择,一个字“信”!
    “风……”砚冰惊愕地看着他。
    斩风摆摆手,阻止她往下说,淡淡地道:“没甚么大不了,有事,你和赤大哥带人先走。”
    “走?”花舞等四人转头望着茫茫大海,不禁苦笑起来。
    “也好!”赤瑕璧啪的一捶手心,嘻笑道:“从来没有玩过破案游戏,旅程无聊,正好拿来开开心,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砚冰见两人都选择了明帅,只好无奈地同意了,聿丘素来敬重斩风和赤瑕璧,因此也没有异议,花舞四人担心被冤枉,因此都在犹豫。
    事态的发展并没有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当参岩啸的儿媳茵诗,捧着一把染血的巨齿刀出现时,整个甲板都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