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完创作背景,也没等柳韵说话,我就自顾自弹了起来,我想没有人会关心这样一个简单的还处于原始构思阶段的故事,柳韵肯定也不会。
    我努力把自己沉浸到旋律中去,想象着那个穿越时空的凄美故事,努力想在吉他里融入那么一些忧伤的情绪。其实我以前的梦里还有很多这样的故事,我曾经被关进过清朝的监狱,戴着沉重的脚镣枷锁,但我却组织同室的犯人成功越狱;又曾经在元朝的草原上勇猛厮杀,驰骋纵横,征服一个又一个的部落;还曾经在现代社会中被诬陷杀人,亡命瑞丽,和武警在山林中激战,最后成功逃脱;最近的一次是被食人族抓住,绑在柱子上要被挖心,又老又丑的巫师已经喷了一口酒在我有胸前,尖刀已衔在他肮脏的嘴里,最后还是被莤长的漂亮女儿救下,一起私奔,后面无数人追逐着我们。总之就是乱七八遭、稀里糊涂,要好荒诞有好荒诞,要多神奇有多神奇,自已在里面总是勇猛得变态,狗屎运比拉登还好,桃花运比韦小宝还好,可能男人内心里都渴望自己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吧,又或者这些梦就是前世的真实写照,N多次轮回前的自己就是这样茹毛饮血地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我专注地弹奏着,边弹边想着那个亿万光年后还在地球上守候的美女,中间不太熟练,还弹错了几个地方。虽然我在任何时候都表现得乐观开朗、信心十足,但在内心深处偶尔我也是一个忧郁型的人吧。所以在安静下来的时候,独自面对自己内心的世界,仍不免心有戚戚,孤独寂寞,就象古埃及的金字塔,雄伟、孤高、傲世,整个世界关注的中心,却还是在时光的长河中孤独地忍受岁月的沧桑。我想我写这首歌,这个故事,那么多年一直都有的这种冲动,也许正反映了我内心中一种气质、一种态度、一种认识?我弹奏的时候一定很用心,我吟唱的时候一定很用情,当我用拇指拨拉出最后的和弦的时候,一种很沉闷的气氛弥漫在室内,仿佛凝固了时空。四周很静,偶尔有汽车的声音从远处飘过,我们都不再说话。不知什么时候,柳韵已经挽着我的手臂,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我转过头,望着柳韵,很努力地在嘴角挤出了一丝微笑,打破了这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的宁静。柳韵安静地注视着我,那双明亮的眸子就象冰湖里澄净的水面,倒映着我清澈的影子,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融为一体,她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个人,我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个人。
    “你象个诗人,我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忧郁,真让人心痛。”柳韵幽幽地说。
    “嗯,这首歌是我昨晚上专门为你写的,熬了一个通宵。”我是不会放过任何表现的机会的。
    “嗯。”柳韵的眼睛湿润起来,闭上眼睛,滚出了一颗珠泪。
    我把脸埋进她的头发,嗅着她的芬香,双手拥抱着她温热柔软的身体。我们的头紧紧贴在一起,我们的头发和耳朵互相摩挲着,我寻找着她的嘴唇,然后热情地亲吻着,那柔软、香甜、晕眩,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柳韵还想挣扎,我已经伏在她的身上,一只手放她背后,一只手放她颈后,我的下面也紧紧压在她的腹部,让她无法动弹,我吻着她,让她无法说话。当我的舌尖撬开了她的牙齿,灵巧地在彼此嘴里缠绵的时候,我又第N+1次尝试着解开她的衣服,不幸的是又第N+1次被她抓住我的手臂,轻声地说着不行。
    但这次我决心已下,箭在弦上,已没有什么行不行的了,我轻声但坚决地说我要,我一定要!我几乎是疯狂嘶哑地狂吼、咆哮着,被雄性荷尔蒙点燃小宇宙的男人真他妈不是人,男人在这个时候就是发情的野兽,除了最原始的欲望还是最原始的欲望。僵持了一会儿,柳韵终于无奈地放松了身体,眼泪流了下来,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我的心里阵阵发凉,唉,又是这样,为什么她老不肯给我,为什么我要得到她就这么恼火这么困难这么残酷呢?一种巨大的失望涌进心里,我的心脏悸痛起来,有些喘不过气。我恨得咬牙切齿,那种欲望已折磨得我要想发疯,我想狂吼,我想狂暴地出击,可我端起枪来的时候却没有可以扫射的对象!我……我真他妈的衰到柱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正恼怒得想弃门而出的时候,柳韵却轻轻地说:“到里面去吧。”
    我的耳膜仿若重锤鼓荡,一种从未有过的狂喜冲击着我的心脏,身体一下子放松,心里却在呯呯直跳。就这样成了?就这样成了?妈妈的,象翻滚列车一样啊,大起大落的,我真要受不了了,幸好刚才没有冒然地破门而出!我把她抱了起来,柳韵娇羞地蜷缩在我的手臂上,柔若无力,双眼紧闭,脸颊彤红,犹如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抱着她走进了卧室……
    68.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我和柳韵也住到了一起,一下班就急匆匆赶回去,不停地做着爱做的事情,几乎没有其它的业余爱好了。每一个日子都那么的甜蜜,每一个夜晚都幸福得冒汗,仿佛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时光都集中在这段日子里供我挥霍。
    遥想不久以前,我还在想着如何离开柳韵,眨眼间竟然就成这样了,真是白云苍狗,世事无常,没有天理啊。
    拍卖会如期举行,我要了个99号的牌子,最大的号码,至少气势上就不能输人。柳老头那次让我去举牌,给了我一个上限,超出就放弃。老刘在前一天也和我谈了,说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包括那两家势在必得的公司也达成了默契,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恶性竞争了,要我轻松上阵。这段时间一直在挖空心思考虑怎样才能得到柳韵,对公司的事情都有些神情恍惚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搞定的,反正我的兴趣也转移了不在这里。
    我们想要的这块地起拍价是532万,拍卖师刚啰里啰嗦地介绍完,我毫不客气就把牌子举起来了,先过一把瘾再说,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呢,要敢为人先吧?然后就有人举牌跟上,每次别人一跟,我就马上举牌,这也是事前会上定的,先有一种心理上的威慑。其间星宇和武创也举了一两次,武创来的也是副总,姓吴,这一点儿我也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情况我们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倒背如流。他举的18号牌。
    拍卖价格交替上升,我就象押金花抓了三个A,成竹在胸,任谁一举,就马上举起来,啪的一声跟过去。象那个什么游戏来着?对,打兔子,只要它敢冒头,就呯的一声干掉,心里爽得很。妈的,有钱就是好!我还第一次这么奔放,举一下就相当于几百万,爽爽爽,连三爽!很快到了720万,跟的人越来越少了,考虑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要是这个价格拍下就好了,离柳老头规定的上限还有一长截呢。
    拍卖师已经报了720万二次,台下还是一遍沉默,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了,他妈的这样就完工了?老子才刚热好身呢。离柳老头的上限还差那么多,老刘他们还真会做工作啊。拍卖师拉长了声音说720万,然后停顿了一下,手里的棰也举了起来。正在这时,武创那个吴总举起了牌子,嘴里直接报出了一个数字:“800万!”
    我一下子怔住了,旁边的老刘也铁青着脸,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狗日的!”
    现场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我看着老刘,他还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吴总,可惜人家根本不接招,看都不看过来一眼。拍卖师已经在数第一次了,我举起了牌子,反正柳老头的上限还远着呢。
    又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拍卖师报出了我的出价:“810万。”那个吴总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再次举起牌子,820万,我马上举了起来,830万。
    老刘打了一个电话,悄悄地说着什么,屋子里有些吵闹,我根本就听不到。那边姓吴的家伙慢条斯里地举起牌子,又报了一个900万,我有些懵了,他妈的想干什么啊,这么疯狂地抬价,当真是押金花,想把老子轰退?我有些紧张起来,看来这家伙是势在必得,不知道他们的心里价是多少。
    那家伙的眼睛又扫了过来,我心里一凛,老子还怕你?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装着很随意地把牌子举了起来,910万。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头,手抓着手机悬空停在那儿,似乎不想接。但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四周也静了下来。他按下了接听键,一会儿他的脸就变得刷白,狠狠地盯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心头发凉,他奶奶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他啪的一声把牌子扔到桌子上,转身朝门口走去。我如释负重,但心里却更加不安起来。拍卖师愣了一下,开始询问还有没有人出价,最后我们以每亩910万拿到了这块地。后面几宗地都比较大,报名的都是很有实力很有名气的大公司,我本想观摩观摩,老刘却喊回去了,我也只好作罢。
    回去的时候我悄悄问老刘是怎么回事,老刘也不说,只说还是比预期的高了一些。其实柳老头的上限是1300万,这个价格整整低了近400万,还是很不错了。老刘有些阴晴不定,晚上在红杏的庆功宴都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其他人就没管那么多了,想着在沉闷中熬了几个月,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前景明朗化,道路光明化,钱途无量化,所有人都兴奋得象打了一针鸡血。桌子上杯来盏去,酒来菜去,你来我去,喝得个不亦乐乎,其乐融融。我也被酒精和马屁灌得飘飘然的,说不出的受用,以前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居然荡然无存了。看来这人还是习惯最重要,只要习惯了,就什么也好了。阿Q习惯了意淫,所以赵太爷打了他他也心安理得,因为是儿子打老子嘛。足球习惯了腐烂,所以那帮子官员、球员、吹鼓手一天到晚在那儿意淫,自娱自乐,我们这些曾经的铁杆都要不知道足球为何物了。官员习惯了权力,总以为自己称霸一方,可以为所欲为,所以才有书记阅兵、用MBA知识管理情妇团队的闹剧。鄙人习惯了温柔乡,所以耳聋目聩,脚软手(火巴),意志消沉,感觉麻木,行动迟钝,思维愚鲁,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噫呼嘘,呜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