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上车,直接杀奔西门李可家。李可出来的时候,我的眼睛马上就被洗得象八月十五的月亮一样,贼亮贼亮的。她穿着咖啡色的外套,双腿修长,脚蹬一双棕色的小皮靴,涂着棕色的眼影,白晰的皮肤略施粉黛,妩媚与清丽同在,娇羞共豪放一色。性感,sex啊!“叭”的一声,一滴口水打在了俺的方向盘上,“呯”地一声,引爆了安全气囊,我的个妈天乖儿!sorry,此处啰嗦几十字,无它,纯意淫耳。
    李可坐上车来,我立刻唱了一句:“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
    李可抓住我的肩膀摇晃着:“醒醒,快醒醒啊,别做梦了。”
    我顺势靠在椅背上,打起了呼噜,嘴里哼着:“唔,没有白雪公主亲一下,好象醒不来了,唔,国防乐园好象去不成了,唔,好象车子也打不燃了,唔,原来是时间停止鸟!”
    等了半天,那片意料中滚烫柔软的嘴唇也没落在我的嘴唇上,奶奶的,又孔雀了一盘,好在我经常开屏已经金属疲劳了,脸皮已经没有感觉了,可以直接用来生产“屁儿卡丹”了。我悻悻然睁开眼睛,却见李可一手支在驾驶台上,正用那双销魂的眼睛含情脉脉、脉脉含情看着我,俏脸生春,说不尽的风情万种,万种风情。咱啥也不说了,一把将她搂将过来,鸡啄米似地就是一顿狂吻,真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星辰暗淡,江流断绝。经常看见大街上一对狗男女忘情地搂在一起表演动物舌吻秀,老子今天也忍不住了,好在几年前俺就有先见之明,把车窗贴上了深色的防爆膜。你看,你看,你看看看,看了眼睛生挑挑儿别来找我!
    顺着三环路我一阵风驰电掣,直接杀奔国防乐园。一路上每隔五公里就有一个测速电子眼,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眯到眼睛都不得遭拍到一次,真不知刚开始安起时那些一天就遭了N次的家伙IQ怎么那么低,还好意思发到网上来博取大家的眼泪。唉,成都交警就爱欺负弱势群体,人家的IQ都那么低了,你们还好意思罚人家的款,扣人家的分,嘲笑人家的智商?总要遭五雷轰顶,五马分尸,五魁手啊,六六顺啊……
    很久很久以前国防乐园刚开始在修的时候,有一天我偶然经过那里,突然发现在广袤无边的成都平原上平地立起了一座又高又宽的山峰,当时我惊得牙巴都合不扰了。那时候还不准人进去,山上还有什么石刻,在当时的印象中成都好象还没有这么大手笔的动作,所以异常地向往。当国防乐园开张的时候,门票25元一张,按当时的购买力来说也是不低了,可那时也是盛况空前,全成都人民都涌到那儿去接受国防教育了。现在看来,当时我的牙巴掉得太他妈喳哇了,君不见现在天府大道边行政办公楼群的对面,那水,那山,那才叫气派呢。那山下面还埋着很多房子,有一种说法说那儿将建成反腐教育博物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市民们又可以到那儿去接受反腐教育了。从国防教育到反腐教育,从一座壮观的山到另一座更壮观的山,我们的各种教育进行得轰轰烈烈,只是我老想不明白的就是,这对老百姓进行反腐教育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我们平头儿老百姓都是潜在的腐败分子?可他们除了从老婆的手指缝缝、牙齿旮旯里偷偷扣一点儿私房钱出来,还能够腐败到什么东西呢?难不成连这点儿猥琐的钱财也要让他们交出来才显得这个国家清廉无比?
    国防乐园现在已经颓废得不成样子了,垃圾遍地,野草丛生,生锈的坦克、大炮在春风中再也没了昔日的威风。这就是经济规律吧,世界乐园的门柱还在那儿凄惨地伫立着,西南日月城早已经尸骨无存了,这些盛极一时的泡沫都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被淹没了,没有特点、没有文化、没有历史底蕴的东西只如过眼烟云,不可能长久在停留于人们的记忆中,当我们今天在天府大道边浩浩荡荡地建造高楼大厦的时候,不知道二十年后的夕阳下,伫立的是否还是如同今天一样的断垣残壁?十多年前的棕北、十年前的玉林,何等的富贵逼人,何等的令人向往,如今却徐娘半老,早成了租房者的乐园。十年,我们的一生中又有多少个十年?
    把车直接开到了坦克边,我和李可带着摄影包和三角架跳下了车,这在以前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国防乐园宽阔的大门前连人都挤得进不来,更别说汽车了,不知道以后国防乐园会向什么方向发展,现在这样还是怪可惜的。
    今天的主题是拍模特儿,望着李可在镜头前巧笑倩兮,姹紫嫣红,百媚横生,不由得就想起了柳韵,那天她也是这样,只是没有李可这么些自然大方,她含羞带笑,甜美温柔,娴淑静雅,我又有些心痛的感觉了。这几天除了短信和她联系,都基本没打过什么电话了,或者说没有长聊过了吧,也许我已经开始淡淡地忘怀了?也许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结果了?我和她还能有结果吗?还可以有结果吗?我苦涩地笑着,在心里,却说不出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种无奈的感觉简直要让我疯掉,最美的东西就是得不到的。
    晚上的时候鬼差神使我就直接开到了大世界那个麦蒂亚,找了个卡座坐下,温柔的灯光照着我们,我和李可喁喁细语,说不尽的甜蜜温柔。本来想直接到钢琴边那个位置坐下的,但这样似乎也太不厚道了。可我的眼睛还是不时瞟向那个位置,眼前总浮现出和柳韵在那儿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只是那个位置现在空空如野,那个弹钢琴的女子也已经不知所踪,才多长时间,所有的一切就都已经改变得面目全非?
    手机在桌子上振动起来,拿起来一看,是柳韵的短信,我翻开盖,点了查看:“你好吗?”
    还在想怎么回的时候,李可已经看着我了,我笑了笑:“垃圾短信,经常都要收到,太烦了。”
    又吃了一会儿,我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李可看我不怎么吃,也很快解决了战斗,我把李可送了回去,怀着愧疚的心情,和她吻别都不怎么专心了。唉,我真是世上最大最大的混蛋了,可我又不想太伤害柳韵,我该怎么办呢?
    把自己公司的管理交给了小李,我正式到老刘的公司上班了。所谓的地还根本没有着落,成都公司也正在注册中,所有工作其实从春节后才开始。我算是老成都了,所以开发部那一块就归我管了。当前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弄到一块地,没有地搞个屁的房地产。刚开始我是一头雾水,毕竟根本就没有涉足这一行,这房地产市场就象一块超级肥的大象,总得找一个下嘴的地方吧?不要第一火就咬到屁儿上,啃一嘴的屎那就让人看笑话了。
    我绝顶聪明的大脑象巨型计算机一样运行了片刻,马上就找准了一个方向。我不懂的就不要硬撑起了,还是寻找外援吧,把老曹找到,一二三,很快就物色到一个熟悉规划、有过房地产开发经验的周文龙,33岁,嘴皮子耍得飞快。也是适逢其会吧,他们开发的那个楼盘已经完工了,他和老总也有些矛盾,我的小洋锹一到,很快就铲将过来。我给老刘说让他当了开发部的部长,顺便把老曹也弄过来了,分工之后,各人开始跑了起来。
    李可已经差不多好了,不过一直休息没去上班。成都平原的油菜花开得黄灿灿的,缀在嫩绿的麦田中,想起来都可闻到春姑娘芬芳的体味。我一直想拍摄一组菜花的专辑,一有空就带着李可到处乱转,双流、仁寿、金堂、邛崃、广汉……,只可惜到处都不成片,没有层次,费了那么多功夫,也没有什么满意的片子。据说云南元阳的梯田都是专门放着水,等待游人参观拍照的,并没有刻意去追求种谷种稻了。成都作为旅游城市,在开发菜花这一块还没有什么方法,也许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这司空见惯的风景了吧。如果组织一下,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连续种它数万亩菜花,那种令人叹为观止的金黄或许会给当地带来巨大的收益也未可知。这种想法在我去到新津梨花沟的时候变得尤为强烈,在人们的心目中,或许那儿已经成了成都看梨花的最佳地点了,可当我去了之后才发现,那算什么狗屁风景啊,稀稀拉拉的梨花,浩浩荡荡的人群,铺天盖地的麻将,轻轻瞟一眼就把整个山沟给看完了,之差、之乱、之俗、之心情恶劣,老子直想就把那些蔫不溜秋的光杆杆梨树一把就扯来烧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新津成为成都人心目中看梨花的圣地,就象新周刊搞了个第四城,大家都不服气,但并不妨碍成都坐稳这把交椅一样。不知道有哪个地方也能弄个大手笔,象蜀后主孟昶遍植芙蓉一样,也来个遍种菜花,成为中国菜花之旅的著名圣地?
    虽然拍菜花没有收获,不过其它方面却有意外斩获。一是拍了一大堆李可的照片,让我天天都可以对着电脑回味流口水,还有就是不对着电脑流口水的时候,经常都可以和真人在一起上演真人秀,当然是在没有观众的时候。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我也会想起柳韵,我们就象天空里的两朵云,在偶然的时候相聚了,经过一番挣扎缠绵,终于无可避免地慢慢错过,又回到彼此原来的方向,只是带走了融入各自心中的缕缕丝甜,虽然我的心中还有那么多的不舍和无奈。我记得似乎已经有很久没通过电话了,只是有时候还会发一发短信。有些人不得不错过,有些爱不得不放弃,有些眼泪不得不流,有些心痛不得不心痛。
    通过多方发掘以及周文龙、老曹的协助,经过一段时间闷吃死胀、纸醉金迷之后,我开始搭建起一张有助于工作开展的网络,也掌握了一些地块的情况。现在的土地都是招拍挂了,想靠其它方法弄地那是基本不可能了,虽然老刘说重庆那边在最上层还有一些关系,不过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看他们说话的底气,估计也悬得很,还是老老实实地争取拍一块吧。中国的官员们喜欢“跑部前进”,北京到处都是各级政府部门设的办事处,其实现在很多发展较好的民营企业老板也热衷于和政界打交道,特别是天子脚下那一帮,总是削尖了脑袋往圈子里拱,抱着钱大把大把地撒,往往到头来都不知道是拱到猪圈还是羊圈里了。可他们还是奋勇前进,因为他们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一群,除了把老婆孩子送出国之外,他们还要去傍权贵,才觉得得安心,还可以作为吹牛的资本,再捞一些好处。其实傍不傍得到有时候也不重要,关键是某某某把我介绍给某某某了,一起喝了酒,大家都称兄道弟了,我就觉得特别有面子了,可以拿来蒙虎皮扯大旗了,管他是真傍到了还是别人根本不屑一顾或者根本就是上当受骗。当然,从古到今,权和钱都是一对孪生兄弟,狼狈为奸地干着荒淫无耻的勾当,这是任何一个社会都无法避免的,只是孰轻孰重的问题而已。
    公司在成都这边想先试水弄一块小的项目,我们看中了一块二十来亩的比较合适,但却是商业地块。搞商业这片明显还不行,只怕钱丢进去收都收不回来,毕竟要热起来只怕还要几年的时间。那就只有争取能进行调整了,而且通过和相关人士的接触,似乎调整也不是铁板一块,毕竟目前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中间有很多原因,就不一一陈述了。但现在小的地块竞争越来越激烈,大家谁都想进来,门槛一旦降低,哪个不想挤进来,只怕卖红苕的都虎视眈眈着呢?所以即使调整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拿得到这块地,很有可能猫搬凳子——给耗子做好事。但几经比较后,大家决定还是主攻这一块,前提就是要把各方面的工作都做得非常细,不容任何闪失,坚决拿下!
    地块的详细资料很快搞到了,仔细分析研究后,我们一方面开始做方案,一方面我带着开发部几爷子开始去攻关。首先要争取到用地调整,然后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制定出奇不意的行动方案,做好拍卖前的所有准备工作,用尽一切烂招,一举夺下滩头阵地。
    快中午的时候老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总公司那边派了个财务总监过来,中午在红杏吃饭,让我马上过去安排一下。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赶了过去,要了一个包间,等着大家过来。
    公司中层以上的陆陆续续都来了,有十来个人。老刘管理公司就是有一套,很短的时间内就搭起了公司的架构,人也配备得差不多了,只是大家都还有些生疏,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客套地说着话。我经常不在公司,一个个就更不熟了,坐在那儿有点儿瓜,好在大家都还认得到我是副总,主动过来跟我寒喧,套近乎,显得不是那么寂寞了。
    老刘进来的时候我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当然绝不是因为看到老刘那张老脸弄得我春心大动,也不是老刘背后跟着的那个美女让我色心泛滥,事实上我一下子就傻了、瓜了、呆了,我的脑子急速地转了几百万圈之后,隐隐地理出了一些头绪,一丝羞愧涌上了我的心头,似乎其他人看着我的眼光都让我想逃离了。特别是那个谭林峰,第一次见老刘时和他一起的那个开发部部长,现在也是公司的副总,紧紧地跟在柳韵背后,眼光看着我似乎还有些挪喻,似乎老子是靠裙带关系才当上的副总。其实看看现在的情况,再仔细想一想,似乎事物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的,我有些泄了气。
    我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没有说话,看他们怎么演戏。柳韵对着我嫣然一笑,似乎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老子的脑壳上又长了两只驴耳朵起来了。她和老刘一起,走到主位那儿坐下了,老刘让我坐在柳韵的旁边,我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断了谭林峰想跟我争位子的念头,他只好坐到老刘的那一边去了。老刘开始介绍了,说这是咱们公司新来的财务总监,可是英国的名牌大学毕业的,以后大家好好配合,一起把公司的工作做好。大家的景仰顿时犹如滔滔江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刚才那架势,任是瓜娃子都看得出来这柳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主,这时候已经彻底地打乱了她在我心目中那个温柔甚至有些柔弱的形象。
    老刘把在坐的诸位一一介绍完之后,大家就开始举著进食了,一些人脸上的狐疑很快就消失在觥筹交错中了。柳韵刚开始还故意有些矜持地和我保持着距离,后来在我的说笑下也自然大方起来,我也不想问她是怎么一回事了,反正下来后她也会和我说的。和她说话的时候,我不时感觉有一双酸不溜叽的眼睛老把我瞟到,后来终于发现是那个谭林峰不时地注意着我和柳韵这边。我才发现今天这个老几梳洗得油光水滑的,还穿着一套价值不菲的ARMANI,是他和老刘一起去接的柳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