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权衡】(上)

作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II

    轩宇微微一怔,虽然他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早就生出心思,可是丘朗这么突然一说仍然感到有些惊奇,愕然道:“为什么?”
    丘朗道:“既然两家的婚约已经取消,你留在东都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更何况这里危险处处,我不想你有什么闪失!”
    梁轩宇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爷爷……”
    丘朗冷冷道:“你放心,王爷那边我一定会如实禀报,你这一路之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一定会知道。”
    梁轩宇吓得脸又变白了,颤声道:“表哥,你千万不要全都告诉他,他若是气病了岂不是麻烦!”
    丘朗冷笑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现在知道害怕了?可惜已经晚了,等我回到南郡,马上带你去军中,看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改变的。”
    梁轩宇虽然性情狂傲,可是对丘朗这位表兄却是大大的敬畏,表情颓丧的垂下头去。
    丘朗又道:“虚大人,你留在东都,其他的人全都跟他一起回去。”
    虚翰良点了点头:“丘朗,你打算怎么做?”
    丘朗道:“这两天我们便把联盟之事定下来,东都不可久留,这件事处理完之后,我们马上离开!”
    虚翰良苦笑道:“联盟哪有那么容易?现在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盘算,想要达成共识很难。”
    丘朗微笑道:“三家达成共识的确很难,可是与两家私下达成协议却并不算难。萧氏地那边仍然交给你去做,淮河以南的土地可以不在坚持,不过江城我们一定要拿下来,有了江城我们便在长江北岸有了立足点,日后若是举事也方便许多,蓝氏那边由我亲自去谈。”
    蓝芷云微微一怔:“丘朗求见?”,明眸之中掠过一丝惊慌,昨晚她才和丘朗交手,今日清晨丘朗便来拜会。难道丘朗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转念一想应该没有可能,在整个交手的过程中自己始终蒙面,更何况丘朗此前从未见过自己。根本不可能把自己认出来。
    周龙山从蓝芷云变幻的表情上已经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低声道:“你还是暂时回避一下,我来会会他!”
    蓝芷云点了点头,轻声道:“此人很不简单。你好好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放心吧!”
    蓝芷云起身离去,周龙山让手下人将丘朗请进来,自己则来到门前相迎。
    丘朗身穿银灰色长袍。头戴蓝色发巾,潇洒自若的走入落霞阁,双目流露出淡淡笑意。看到周龙山率先拱手作揖道:“在下丘朗特来拜会蓝将军周公子!”
    周龙山笑道:“丘都督好。蓝将军今儿一早出门去办事。至今还没有回来,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丘朗点了点头。和周龙山并肩走入花厅。
    两人分宾主坐定,周龙山让人奉上香茗,丘朗喝了一口,轻声赞道:“上好地西湖龙井!”
    周龙山微笑道:“这是日前一位老朋友送给我的!”
    丘朗道:“看来周公子喜欢饮茶,等我返回南郡,让人给你送些上好茶叶过去。”
    周龙山笑道:“何必麻烦!”
    丘朗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和周公子一见如故,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
    周龙山暗赞丘朗处事灵活,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他忽然想起龙渊,眼前的丘朗做事风格跟他倒有几分相似。
    丘朗道:“听说周公子和蓝家大小姐自小便订下姻亲,不知何时完婚呢?”
    周龙山微笑道:“现在天下动乱,我等自然要以家国为重,成亲之事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周公子的胸怀地确让人佩服,不过国事重要,家事也很重要,周公子成亲之时一定要派人知会我,丘朗只要得闲一定前往关中讨一杯喜酒喝。”
    周龙山笑着点头,他将谈话引入正题:“丘都督为何现在才到东都?”
    丘朗叹了口气道:“江阳附近出现了民乱,所以耽搁了几天,想不到东都也并不宁静,昨日我要是晚了一步,只怕公子也要被暗害了!”
    周龙山心中一沉,表情却依然如古井不波,关切道:“梁公子怎样了?”
    “幸好我及时赶到,公子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周龙山松了一口气:“没事最好,看来我们这三家的和谈让很多人不爽,先是完颜兀赤被杀,现在又轮到公子,和谈偏偏又没有什么进展,看来应该考虑离开东都的事情了。”
    丘朗微笑道:“咱们现在走是不是徒劳无功呢?”
    周龙山故意叹了口气道:“大家始终无法达成共识,留在东都也无济于事。”
    丘朗道:“其实这次和谈地关键并非在于我们两家,重点乃是萧氏!”
    周龙山内心微微一动,昨晚蓝芷云提出与两家分别结盟的主意,今日丘朗便主动登门,看来他们极有可能想到了一处,低声道:“丘都督请详谈!”
    丘朗道:“最早平南王提出联姻之事,我曾经反对过,联姻虽然表面上可以让萧氏和梁氏走得更近,可是无形之中却疏远了蓝氏,这件事跟此次的和谈混在一起便会显得另有目的,让外人不能不产生想法。”
    周龙山点了点头道:“都督言之有理,当初我们也是那么想。”
    丘朗道:“这次地和谈虽然是萧氏提起,可萧氏却处处为自己的利益盘算,如今女真三王子在东都被杀,萧氏内部政局又混乱不清,咱们两家不能始终这样被动下去。”
    周龙山已经听出了丘朗的意思,轻声道:“其实蓝氏和梁氏之间并没有太多冲突地地.
    代,要我们两家好好谈一谈,上次禁盐令地事情想来是平南王被萧氏蛊惑,尽量将误会化解,重新修复彼此的关系。”
    丘朗道:“禁盐令乃是萧氏提出,当日他们借着显王地名义发号施令,大王本不想针对蓝氏。因为禁盐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
    周龙山自然明白丘朗说这番话的目的,心中暗自冷笑,当初梁靖根本就是故意针对蓝氏,现在又出来做好人。看来政治上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地朋友。他微笑道:“只不过是一些小误会而已,现在萧氏也已经答应,取缔禁盐令,咱们三家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紧张。”
    丘朗道:“其实萧氏提出联盟倒是一件好事。如今中原四分五裂,我们三家若是再发生内部纷争,定然会让外敌寻找到侵入的机会,咱们彼此间更需要一种宽容。让中原混乱的局面首先安定下来。”
    周龙山道:“丘都督此言深得我心,其实三方联盟对谁都有好处。”
    丘朗道:“周公子,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主要是奉了平南王地命令与你们一方沟通。解释过往的那些误会。力求双方能够达成共识。”
    周龙山笑道:“丘都督。咱们算是想到了一块去了!”
    宋曦君从马车上下来,看了看前方的民宅。聂岚走到门前。伸手在门上重重捶了两下。
    没过多久,大门便从中打开,狄惊雷看到宋曦君显然吃了一惊,他想不出为何萧牧野的老婆会主动登门。
    宋曦君淡然笑道:“王公子在吗?”
    狄惊雷点了点头,又道:“他昨晚很晚才回来,此刻仍然在睡着哩!你们进来等他吧!”
    宋曦君举步走入庭院之中,却见这座民宅院落很大,前庭之中并没有栽种花草,只有一棵大树,树旁地石桌上杯碗狼藉,显然昨日他们饮酒后还没有来及收拾。
    狄惊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乱了些,还是去书房坐吧!”
    此时龙渊听到动静,穿好衣服从房内走出,看到是宋曦君亲自前来,他也是微微一怔,略显尴尬的笑道:“大哥,你请萧夫人去书房坐,我马上过来!”
    宋曦君和聂岚两人走入书房,迎面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字,上面写着‘秋意浓’三个大字,字体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看得出写字之人必豪情万丈胸襟非凡。
    龙渊洗漱过后走入书房,看到宋曦君仍然在盯着那幅字,不禁笑道:“写着玩儿的,让萧夫人见笑了!”
    宋曦君转过身看了看龙渊,淡然道:“王公子地书法已经炉火纯青,当世之中少有人及!”
    龙渊笑道:“折杀我也,王某听说过,萧夫人的父亲宋大人便是当世书法大家,有机会倒要求他赐我一幅墨宝。”
    宋曦君淡然一笑,龙渊慌忙邀请她入座。
    宋曦君向聂岚道:“聂岚,你去外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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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曦君开门见山道:“我想见见纵雪!”
    龙渊不禁皱了皱眉头:“她现在很好,萧夫人尽管放心!”
    宋曦君道:“你只怕还不知道,现在萧家和梁家已经将婚约取消,不会再有人逼迫纵雪嫁给梁轩宇!”
    龙渊微微一怔:“当真?”
    “此事千真万确,还有,这两日我婆婆病情突然加重,若是纵雪再不回去只怕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宋曦君明眸之中隐然闪烁着泪光。
    龙渊心头一沉,低声道:“看来最近萧家诸事不顺啊!”
    宋曦君道:“王公子,纵雪的事情已经了解,如果你真心想帮助她,现在也算得上仁至义尽,假如你执意不让她回去,我不能不怀疑你地用心。”
    龙渊暗自盘算,想不到萧氏兄弟终于还是放弃了和梁氏联姻,这样一来纵雪地危机等于完全化解,自己自然没有理由将她留下来,更何况纵雪地母亲突然病重,正如宋曦君所说,如果坚持留下纵雪肯定要被人怀疑自己别有用心。
    龙渊想了想终于道:“萧夫人放心,假如他们真的放弃了让纵雪嫁给梁轩宇地念头,我自然不会再插手此事,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尊重纵雪自己的选择,是去是留还得她来作出决定。”
    宋曦君道:“你仍然不肯让我见纵雪?”
    龙渊道:“萧夫人的人品我自然信得过,这样,请萧夫人耐心在我这里等待,我马上便让人将纵雪带回来。”
    宋曦君轻轻点了点头。
    龙渊走出门外,将狄惊雷和秦晖二人找来,低声交代他们去将纵雪接来,秦晖仍然存有顾虑,低声道:“公子,她信得过吗?”
    龙渊微笑道:“若是她想出卖我们,此刻萧牧野的士兵已经将这里围困起来了,她对纵雪的关心绝无任何虚假。”他嘱咐两人道:“一定要留意途中动静,千万不可以被人发现。”
    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龙渊重新回到书房内,却见宋曦君正欣赏着墙上的书法,龙渊笑道:“萧夫人若是喜欢这幅字,便送给你了!”
    宋曦君欣喜道:“王公子既然如此说,我便不客气了。”
    龙渊留意到宋曦君颈上围着的白绢,本想开口询问,可是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宋曦君既然为了萧氏的事情主动来到这里找他,想必她和萧牧野之间的关系未必像外间传言的那么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