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节
作品:《女奸臣杠上假太监》 “是!”陆国安道,“这是素兮的原话,具体的什么意思,还有待思虑。估计是不想让人看到尚书府与东厂有所接触,所以才会这样说吧!出去上坟,最多也就几个时辰,估计日落之前就能回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穆百里问。
陆国安俯首,“爷,是卯时二刻。”
“尚书府的人出去了吗?”穆百里面色沉沉。
陆国安心惊,自知大概是要出事,忙不迭回答道,“还没有,不过也快了。赵大人出门,宜早不宜晚,不愿太多人见着,是故不会太迟。估摸着再有一会,也该出城了。”
穆百里深吸一口气,“不希望东厂的人出现在附近?你去告诉雪兰一声,让她带好人做好准备。”
“爷?”陆国安一怔,“爷这是要让雪兰出手?难不成是”
“赵无忧惯来喜欢拿自己当诱饵,这不要命的东西,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真当一点法子都没有。”说这话的时候,穆百里一脸的无奈,“去准备了,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是!”陆国安旋即离开。
千岁爷的脸色不太好,话语中透着几分寒意,可想而知这次是来真的。面色那么难看,这是会意到什么意思了?
第721章 是你出卖我(2)
东厂的人最好不要出现在附近?那云安寺一带本来就荒凉,能有什么人呢?不想见到东厂的人,就意味着会见到东厂以为的人,或者是
陆国安倒吸一口冷气,千岁爷说,赵大人又把自己当饵了?坏了坏了,这不要命的赵大人,又得玩一票大的。思及此处,陆国安一路急奔。
若是赵大人有什么闪失,那咱家爷估计得掀了天去。
穆百里坐在桌案前,极为头疼的揉着眉心,心头盘算着赵无忧这一次要对付谁。这丫头办事从来不做无准备之战,但每次都是放手一搏,就跟不要命似的,让人瞧着都心惊胆战。许是有这一番心狠手辣,她想做的事儿,只要不出意外,十有**都能成。
这一次是对付谁呢?
蓦地,穆百里骇然站起身来。
这丫头是要闹事啊!
这个问题,赵嵩也想到了。
“上坟?”赵嵩眯起危险的眸子,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瞧着这逐渐亮堂的天色,“哼,她说的话不能不信,又不可全信。”
陈平道,“相爷,那咱们要不要让人盯着?估计这一次,公子是要釜底抽薪了吧!”
“这些日子,她一直盯着齐攸王府和东厂不放,对丞相府倒也没什么念想。可她是本相一手教出来的,她是什么秉性,没有人比本相更清楚。”赵嵩冷笑,“说是上坟,可这心里头却另有打算。”
“谁都知道,她最敬重的就是她母亲,所以上坟是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她不会在坟前动手,毕竟那是她母亲的坟。”
“可本相却很清楚,她心狠手辣的时候,真的能做到六亲不认。吩咐下去,盯着公子,还有”
陈平俯首,“卑职明白相爷的意思,一旦发现大公子,马上带回来,不许公子伤害其分毫。”
“带不回来就放了,总归别落在尚书府手里就是。”赵嵩眸色微沉,“天罗地,也会有破绽。本相倒不信,她这病秧子还能闹出多大的动静,能有多大的本事。”
正好仔细看看,这赵无忧的势力和本事,到底长到了怎样的程度。
尚书府的马车离开了城,缓缓朝着云安寺方向而去。
马车略显颠簸,赵无忧靠在车壁处,眸色微沉的望着窗外。素兮在旁伺候着,“公子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温故的药下得太重了点?”
“无妨。”她轻咳两声,“总归是要病怏怏的,才算我赵无忧的本色。你也不必担心我,我没什么大事,左不过是觉得这一路上的风景真好,早前一直无暇欣赏,如今总算看了个仔细。”
素兮敛眸,“咱们的后头,不太平。”
“不太平才好,否则我岂非白费心思?”赵无忧拂袖坐定,挑眉看着素兮,“人多才热闹,不是吗?我娘住在云安寺那么久,那冷冷清清的滋味还真是让人憋得发慌。如今我给我娘演一出戏,就叫杨四郎探母。只不过主角不是我,那杨四郎也不是来探母的。”
素兮深吸一口气,“公子可曾想过,未必能把人引出来。”
“城外的不安生,城内的盯得紧,一定会出来的。”赵无忧笑了笑,“你要知道,宫里头已经有妃嫔接二连三的有孕,等到来日生下皇子,我就会正式成为太子少师,到时候出城的日子就越来越少了。在此之前,我上奏皇上与东厂有隙,闹得人尽皆知。不趁机对我动手嫁祸东厂,来日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公子上奏皇上,原来还有这层深意。”素兮顿了顿,“公子高明。”
“人呢,锋芒毕露的时候,麻烦也就会接踵而至。”赵无忧望着她,“我既然愿意惹麻烦,就该早早的想到自己的敌人有多少。树大招风,我得想好这风会从哪儿来。否则我死得不明不白,怎么都不甘心。”
素兮颔首,“公子所言极是。”
“话已经带到东厂了?”赵无忧问。
“是,但陆千户未必能领会。”素兮犹豫,“他即便聪明,做事老成,也未必能听懂公子的意思。”
“他听不懂自然有人会听懂。”赵无忧敛眸,“你早前不是说,雪兰经常不在千岁府吗?”
“这跟雪兰有什么关系?”素兮不解。
赵无忧干笑两声,“你以为穆百里还真的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雪兰?早前我也以为他会念着青梅竹马的情义,可后来雪兰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是故最终也只能成为一枚棋子。身为千岁府的夫人,不经常在府中待着,而穆百里又没有半句多言,没有多加拦阻,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素兮道,“雪兰之前做过不少错事,若真当千岁爷不可能听之任之。”
“那不就结了。”赵无忧笑得凉凉的,“雪兰被你废了右手,后来又做错了太多事,若她现在仍是任性的,估计早就容不下她了。”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千岁爷已经开始谋划退路?”素兮蹙眉,“东厂动不了手的,若是交给一些江湖组织,也未尝不可。就像是齐攸王跟无极宫一样?”
赵无忧一声叹息,敛眸不语。
真头疼!
到了杨瑾之的墓地,赵无忧白了一张脸,下车的时候神情都带着凄楚与黯淡。娘的坟就在那里立着,墓碑是冰冰凉凉的,风也是冰冰凉凉的。
站在娘的坟前,赵无忧半晌都没有说话。
温故与素兮对视一眼,去一旁的简易棚中收拾了一番。赵无忧来了,自然不会马上就走,她对谁都可以无情,唯独对娘可以不惜性命。
因为娘的死,她也难辞其咎。
如果不是为了那三年守孝,娘不会轻易赴死,因为娘还没看到自己的女儿,成亲嫁人。
静静的站在坟前,赵无忧面无表情。风吹得耳边的发,呼呼作响。赵无忧轻叹一声,极是悲凉的笑了笑,“娘,合欢来看你了,这段日子合欢一直在荒澜,临走的时候也没能跟娘打招呼,娘会不会不高兴?”
“娘,合欢知道错了,娘你别不高兴。以后不管合欢去哪,都会来跟娘提前报备,还是跟以前一样,娘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第722章 是你出卖我(3)
语罢,赵无忧缓步走到墓碑前,指尖轻颤的抚过墓碑上的刻字。鲜红的字迹,像极了那时候娘脸上的血,也是她心中的噩梦。
“娘,合欢好想你。”她轻轻的贴在墓碑上,冰凉的触感,愈发让人感伤。
素兮与温故开始摆放果品冥币,这些事情赵无忧不喜欢经他人之手,所以只能素兮与温故亲自来做。奴才们都在马车那头远远的站在,不许靠近半分。
这是赵无忧的禁地,是不容许任何人轻易踏入的。
温故定定的望着杨瑾之的墓碑,心里头却是百感交集。
我当谢你,谢你养育了这样优秀的孩子,也谢你最后将命都给了她。若不是你,那么此生痛苦不堪的将会是我,魂魄不安的将会是慕容。
你是个好母亲,值得无忧这般待你。
请放心,以后由我来照顾她。必当与你一样,竭尽全力,不惜性命。
“娘,合欢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娘走的时候跟我说,不要心慈手软,合欢记在了心里,刻骨不忘。”她深吸一口气。
上香,磕头。
赵无忧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不敬。她蹲在坟前焚烧着冥币,素兮与温故在旁戒备,生怕行差踏错,有所闪失。
“娘,你若是想我,便托个梦给我罢!合欢很想你,真的好想好想。”她顾自低语,“娘走了之后,合欢连个可以撒娇的人都没了。”
温故心下钝痛,只得攥紧了袖中拳头,微微别过头去。
突然“嗖”的一声响,伴随着一支冷箭迎面而来。
素兮当下拔剑出鞘,一剑砍断了冷箭,厉声大呵,“有刺客,保护公子!”
音落瞬间,温故疾步靠近赵无忧,双拳紧握,谁敢暗箭伤人,他必要那人死无葬身之地。所有的影卫和奴才都扑了过来,将赵无忧团团包围在内。
若对方乱箭齐发,那这些人就是赵无忧最好的挡箭牌。就算他们死,也不会让赵无忧有所损伤。位高权重自然有位高权重的好处,那就是会有很多人不得不为你死。
黑衣蒙面,弓箭手。
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包围了整个墓地。
赵无忧带来的人不少,但很显然再快的剑也未必有弓箭来得快。何况这些人手上拿着的不是弓箭,而是弓弩。
弓弩可以连发,所以一旦发射,谁都得死。
手中最后一叠冥币落入了火盆之中,赵无忧徐徐站起身来,幽幽然瞧着四下的黑衣蒙面人,轻嗤一声反倒笑出声来,“赵无极,你就不怕娘在天之灵,会魂魄不安吗?在坟前染血,你可想过自己的下场,可想过你要付出的代价?”
有马蹄声渐行渐近,从不远处的密林深处行来。
虽然蒙着脸,可那一道长长的疤,恨不能将赵无忧拆骨入腹的独眼,不是赵无极又是谁呢?在他身边还有骑着马的云筝。
云筝是跟着赵无忧一起长大的,旁人不认得,赵无忧却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纵然黑衣蒙面,也难敌往日主仆情深。
策马而来,云筝的视线在人群里搜索,然后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赵无忧身上。那一刻,她眼睛里蕴着笑,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在内。
就像是行走在沙漠里的路人,饥渴到了极点,突然间看到了那一片沙漠里的绿洲。那一份渴望,有着异样的情绪波动。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站在人群里望着那策马而来的两人。
“代价?”赵无极琢磨着这两个,“赵无忧,你可知道什么是代价?你放眼看看,如今的局面,你还有资格跟我说代价吗?”
赵无忧环顾四周,低头干笑两声,“赵无极,在母亲坟前如此大逆不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赵无极笑了,“赵无忧,该遭天谴的是你而不是我。这女人是怎么死的,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吗?你身为人子,却未能尽孝,该死的是你。”
“当年抛却你的不是我,为何你非要置我于死地?”赵无忧嗤笑两声,“难道还是我生了你丢了你不成?你不去找丞相府算账,怎的次次都要与我为难?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就凭你如今的尊容,还能取而代之我这礼部尚书吗?”
赵无极握紧了马缰,“所有人都想让你活着,因为他们都在等你身上的东西。可我并不需要,我只需要出那一口怨气就够了。可是可是这个女人,宁死都不要我这个儿子,这是为什么?”
说到最后,他已歇斯底里,快速翻身落马,疾步走到墓前。
手指着杨瑾之的墓碑,赵无极咬牙切齿,“我才是你的儿子,才是赵家唯一的儿子,是赵家所有的希望。为什么你宁死都不要我?为什么?我是你生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赵无忧定定的站在那里,心头微冽。她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赵无极才有点人的样子。就像个被丢弃的孩子,在母亲跟前歇斯底里的发脾气。
有时候再邪恶的人,内心深处也是有渴望的。赵无极渴望的,估计是被母亲承认吧!只是很可惜,他越做越错,越错越回不去了。
“当年的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你那些道听途说岂能当真?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若不是万般无奈,你以为娘愿意丢下自己的孩子不顾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以为就跟你平日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赵无忧深吸一口气,也许男人很难体会女人生孩子有多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