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地狱血战
作品:《猎艳江湖梦》 黎明前的黑暗。
大地一片漆黑。
徐飘然发出了总攻的指示。
草原在沸腾。
大地在震撼。
半个时辰後,八百多人接近地狱门。
也接近了死亡。
等待已久的地狱门武士还未出来之前,无数箭枝已朝武林四大家的攻战者射去,刹那间,武林四大家和远扬镖局的人伤的死的不知多少,惨叫声怒骂声一片。
死亡的威胁,来自无底的黑暗。
箭雨过後,地狱门的武士汹涌而出。
地狱门的墙头上火把点燃。
惨黄的火光中,两队人马在拚杀。
火光、剑光、刀光、血光。
死亡之光。
彷佛光明与黑暗的混战。
时间在斗杀中去得快而又残忍。
黎明的曙光终於来临。
两方之间的战斗变得炽热化。
地狱门前血流成河,横尸遍地。
徐飘然和天风双娇杀得最是兴起,天风双娇见人就杀,徐飘然却对上了五行鬼中的火鬼、木鬼与水鬼三人。
由於金鬼、土鬼被杀,所以剩下的三鬼对武林四大家的人恨之入骨,出招狠毒而不留馀地,使得像徐飘然这种宗师级的高手一时也无法奈他们何。
独孤诗为报杀夫之仇,也是不遗馀力,但苦於自己的武功不高,几个武士就把她缠住了。
独孤明为了照顾妹妹,从战斗伊始,便没离开过独孤诗五步之外,替独孤诗挡了许多危险,他毕竟是武林公子,一般的武士岂是他十招之敌?
华小波依然是老样子,被从後花园爬起来的地杰拿棍追著打,根本无还手之力。
地杰自从被希平打昏後,直至刚才方醒过来,一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来不及思考,就直朝门前杀来。刚巧遇上华小波,追打多时,岂知无一棍有效,气得他火冒三丈,昨晚被希平打过的头又隐隐作痛了,呱呱大叫,像发了疯的婆娘追著老公打一样,有一种不把华小波的腿打断就誓不罢休的决心。
天杰就比地杰幸运多了,对上天风双雄,和程氏兄弟拚个平手。
神刀四花中,除了不能来的野玫瑰,其他三花和天风三英这六个美女杀手,把地狱门的武士搞得眼花了乱,头昏脑胀,迷迷糊糊间就到了黄泉去做真正的地狱武士了。
真是做鬼也风流!
四狗、雷龙、赵子豪、赵子威、黄大海五人合斗施竹生,依然只是和施竹生打个旗鼓相当。
这并非五人的武功与施竹生相差太远,而是施竹生所施展的绝情轮回道有种阴森诡异的气氛,剑势中挥出许多可怕的阴魂和死亡的气息,使得五人的气势削弱了许多,发挥不到平时的一半。
若非有四狗的霸王枪之阳刚和赵子豪的盘古裂天刀之豪气,抵消一些施竹生剑中生出的地狱之气,五人可能连平时的五成功力也无法施展出来。
雷龙一把游龙剑。
赵子豪一把裂天刀。
赵子威一对日月轮回刀。
黄大海一把长生剑。
四狗一把霸王枪。
对抗著施竹生的绝情轮回道。
其他的人都在他们三步之外,根本无法进入他们的打斗圈。
生命在这种无谓的争斗中变得轻贱。
死亡对於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游戏。
忽然一声惊叫发自於华小波之口──虽然他闪躲的功夫一流,但在这千多人的战场,终於因为许多无心之人的碍手碍脚,他一个不小心,未能躲过天杰刺往下盘的一剑,被刺伤左大腿,他在右脚单飞出去的同时惨叫出声,眼看著就要被追击过来的天杰一剑了结。
情况危急,离华小波最近的四狗和赵子豪连忙回身朝天杰追击。天杰感到身後杀气大增,顾不得伤害华小波,猛然回身格挡,但哪能挡住两大高手的全力一击?
天杰脸色死灰,闪躲已经来不及了,赵子豪的裂天刀气从他的颈项劈过,四狗的枪刺穿了他的心脏,刹那间,天杰身首异处,血涌暴现。
而施竹生这一边,由於两人的同时退出,使得他的绝情轮回道的气势大增,剑势一变,在瞬间挥出八十七剑,伴随著阴寒的剑气和鬼魂的形象朝其他三人逼来,三人的气势为之一减,心寒胆战,感到无从招架。
黄大海挡住了施竹生的三十九剑,不得不抽身急退,而雷龙和赵子威却是退无可退。
各挡了施竹生二十四剑後,雷龙右臂被剑刺中,剑落地上;赵子威的右胸膛被剑划出一道二十多厘米长的伤口,已无力再战。
与此同时,四狗和赵子豪转身挡住了施竹生的乘胜追击,黄大海也退而复返,三人重新又与施竹生激斗一起。
只是,败迹已呈。
施竹生笑道∶“看来你们今日是有来无回了。”
黄大海道∶“未必。”
四狗破口骂道∶“我操你妈!”
施竹生大怒,剑势大增。
一声狂吼,振奋人心。
四狗狂喜道∶“是希平!”
不错,是那混蛋。
希平抱著一根三米长的大木柱从地狱门冲了出来。
他从尤醉房里出来後,便直奔这里,一时没有武器,便把房子的顶梁柱硬生生推倒,抱著这根大柱梁就闯过来了。
只见他的大木柱左右横扫,把围击上来的地狱门武士击飞两旁,无人能近其身。
他直冲向神刀三花和天风三英,六女正围成一个圈,保护著圈里受伤的脆弱男人赵子威和华小波──雷龙虽然受了伤,但并不脆弱,他重新捡起剑交至左手,仍然与地狱门的死士拚死血战。
华小波大喊道∶“姐夫,你的刀太重了,害我行动不便,被那死鬼天杰刺中,现在还给你,接著。”
希平将木柱左右横扫了两下,同时朝被施竹生逼得无力还手的三人道∶“你们退开,死畜生让给我!”
他手中的木柱脱手而出,直往施竹生的面前急撞过去,同时回身接住华小波抛过来的烈阳真刀。
施竹生倒退一步,闪开撞击过来的木柱,这木柱直撞向墙壁,穿壁而过。
众人不得不惊叹希平的神力!
希平喊道∶“死畜生,你是否敢与我单挑?一战定输赢!”
施竹生傲然道∶“有何不敢?”
希平笑道∶“你割了鸡鸡之後,反而比以前更有种了,现在我觉得你可爱多了。”
施竹生道∶“过奖!划出道儿来吧!”
希平道∶“既然是一战定输赢,你我先叫他们停战!妈的,打架没有人旁观加油怎麽行?”
施竹生道∶“好!”
两人同声大喊,声震百里,把所有在场拚死拚活的双方武士都震住了,全场刹那间变得很静,针落可闻。
已杀死火鬼和木鬼的徐飘然,正想一掌击碎水鬼的天灵盖,听得两人喊停的宣言,只好暂时放过水鬼,飘落到希平旁边,责问道∶“黄希平,你是什麽意思?”
希平懒懒地道∶“没什麽意思,只是不想看见更多的人死去。”
徐白露哂道∶“想不到你还有一副好心肠,哼!”
希平笑道∶“如果不是我的心肠好,奶的小肚子里早就有了我的种了。”
施竹生插言道∶“我赢了,你们立即从我面前消失。”
徐白露哼声道∶“你输了呢?”
施竹生道∶“我若输了,就把雪儿还给你们。”
徐飘然冷然道∶“你杀了我唯一的儿子,想这麽便宜了事?”
施竹生冷笑道∶“你待如何?”
徐飘然道∶“我不但要你的项上人头,还要灭你全族。”
施竹生怒极反笑道∶“你有这本事吗?你们八百多武士已经躺倒一半,而我们还有七百多名精英,再斗下去,败的必然是你们,我是看在黄希平的份上,才给你们一个机会,别忘了这是地狱门!”
徐飘然怒道∶“我们手下见真章!”
希平突然打断他们,道∶“我答应你!”
徐飘然道∶“黄希平,你真要一意孤行?”
希平道∶“究竟是谁一意孤行了?是我吗?我看这可不见得,应该是你吧?你问问我们带来的人,看支援谁的人多。如果支援你徐堡主的人占绝大多数,那麽,你们慢慢打,我昨晚睡不好,想睡觉了。”顿了一下,又道∶“乾脆我来替你问他们吧!喂,大家注意!支援我和死畜生比武定输赢的,请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
声落时,武林四大家有百分之七十的武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他们都与地狱门没有直接的仇恨冲突,能不拚命当然是最好的了。
徐飘然脸色大变,却也无言。
希平对施竹生道∶“该我们了。”
他上前三步,刀已出鞘。
所有的人,不管愿不愿意,都让出了足够宽阔的场地。
希平和施竹生对峙在场中。
施竹生剑指西方,左手两指合并成剑指著地心,眼睛闪烁著令人颤抖的寒光,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
希平刀出成魂,刀身吞吐著暗红的光芒,雷声隐隐。对於面前涌现的鬼魂一样的幻象,他没有半丝的畏惧,他的眼睛还是一如往常,逼射出若笑非笑的光芒,整个人彷佛俊美的魔神,散发著迷人而又可怕的魅力。
所有的人都屏息期待。
施竹生尖啸一声,剑回抽划出一个骷髅的恐怖形象,这骷髅又突然爆炸开来,寒光点点洒向希平。
希平大喝一声,雷声撕空,刀在胸前挥出一片火云,火云也突然爆发出去,迎上施竹生的剑芒。
雷鸣中,一片刀剑相击声,希平的刀招既使出,便无停止之势,一刀快过一刀,沉重而有劲,每一刀都砍在施竹生的剑锋上。
施竹生惊恐万分,心想希平这个男人也真神奇,竟然不惧怕他的绝情轮回道特有的幻觉效果,每一个阴魂到了他的身前都突然粉碎,若非自己的剑快,且手中又是难得的宝剑,怕早就被他砍成十段八段了。
希平也感到艰难,他的刀招是只攻不守的,以前他与人对敌,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对手击败,并不像现在这般久攻不下。
施竹生的剑自有其厉害处,即使希平不惧怕那些虚幻的鬼影,施竹生的剑所透射出来的寒气也能使他的动作为之滞慢,若换了别人,早就被这阴寒之气冻结经脉而死了。而施竹生最厉害的是他的剑招守得滴水不入,恍似一道剑墙,希平根本无法砍到他。
施竹生至此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出招前都给人一种压迫感,因为希平的雷劫神刀以攻为主,一往无前,让人感到其势不可挡,他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使刀的人,每一刀都是那麽迅猛且含著雷霆万钧之势,若非天生神力而体力和耐力都惊人之极的人,是绝对无法使出这种刀法的。
这是一种绝不会败的刀法。
在这种刀法面前,只有你死我亡,或者两败俱伤。
一旦停止攻击,使刀的人的命运就注定了。
所以,只有死,没有败。
施竹生忽然感到力不从心,已经有点难以支撑下去了,他的体力已消耗得差不多。他想要寻求反击的机会,却是无从反击,只要一个疏忽,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面前这个男人,此刻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看不出有丝毫的疲惫,彷佛越来越强猛似的。他几次倒射而退,速度之快,无法想像,却还是被希平紧追不放,他只好打消退避的念头,决定铤而走险。
就在希平瞬间砍出七刀,左右各两刀凌空三刀的同时,施竹生的剑挡了左右的四刀和凌空的两刀,在最後一刀砍落他头顶的时候,他的头一偏,手中的剑削往希平的手腕。
希平不料施竹生会有此险招,若自己继续砍下去,必先中招断手,则这一刀对施竹生或许构不成任何伤害,但变招已是来不及。
忽感手腕一冷,施竹生的剑已是到达他的手腕,他猛的弃刀抽手回来,同一时间,左脚飞脚而出,踹踢施竹生的小腹,把施竹生踢出五步之外,右手返回接住正掉下来的烈阳真刀,左手的刀鞘抛丢一边,双手执刀,雷电交加,竟然是刀之魄?!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刀之魄对敌!
施竹生突然泄气道∶“我败了。”
地杰道∶“门主,伤的可是他,是你胜了。”
施竹生道∶“你不懂的,我说败了就是败了,想不到我施竹生千辛万苦练成的绝情轮回道,依然是败了。地杰,去把雪儿和柔云带出来,记得把雪儿的眼睛蒙上。”
希平也不明白了,道∶“怎麽还没打完,你就认输了?”
施竹生惨笑道∶“还用得著再打吗?”
徐飘然趁机道∶“你既然败了,就该付出代价。”
施竹生冷笑道∶“老头,我并非败在你手上,你别嚣张,我要杀你轻而易举。”
徐飘然知道施竹生的确有这个能力,然而他岂能服输,怒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麽个轻而易举!”走前几步就欲与施竹生大打出手。
施竹生讥讽道∶“人老了,别动肝火,很容易伤身的。”
希平道∶“徐堡主,你若要和施竹生单挑,我是不会反对的,但得让我先把雪儿带走,你若要寻死也别著急。”
徐飘然气得双唇发颤,几乎当场吐血。
徐白露恼道∶“黄希平,你敢对我爹如此说话?”
希平冷然道∶“妳要我怎麽说?”
徐红霞道∶“我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希平看著这个与徐白露一模一样的美女,此刻她正用一双哀求的眼神回看著他,使他也生出些许的愧疚,不敢与她对视。
希平转向施竹生道∶“我只要雪儿,并且要你以後不得再打她们母女的主意,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
施竹生笑道∶“你真是一个彻底的混蛋。”
希平道∶“我自己也有同感。”
两人相视一笑。
地杰已经把蒙著眼睛的雪儿抱了出来,他的身边还跟著一个精灵般的姑娘,她那至美纯洁的眼睛看见地上的死尸,一下子呆了,脸色苍白。
施竹生突然对希平道∶“我知道你什麽也不管,但到时你必定会插手的,我斗不过你,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希平道∶“说吧!”
施竹生看了一眼雪儿和施柔云,转脸向希平道∶“我希望你在照顾好雪儿的同时,也帮我照顾柔云,她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把她也交托给你,直到她找到能让她依靠的男人之前,你都得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希平沉思片刻,道∶“我会的。”
施竹生的眼中射出一丝感激,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接著朝四周的地狱武士扫视了一眼,用著一种带著些许无奈却又轻松的语气道∶“从今以後,地狱门正式解散,从武林中除名。”
说罢,施竹生手中的剑突然回刺,穿透了胸膛,口中喷出一股浓浓鲜血。
众人料不到有此异变。
施竹生坐倒在地。
施柔云扑过去哭道∶“哥,你为什麽要这样?你别死呀!哥,你死了,柔云怎麽办?娘死了,爹也死了,现在你也要死,只剩下柔云一个人,哥哥,柔云也不想活了。”
施竹生安慰道∶“柔云,别这样,妳要好好活下去,以後施家就只有妳了。哥早就觉得活著没什麽乐趣了,我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妳,对不起醉姐,哥死了,一了百了。妳别伤心,以後有他照顾妳,不会有人欺负妳的。”
施柔云朝希平看了看,回头又抱著施竹生道∶“不,我不要他照顾,是他害死哥的,我要为哥报仇。”
一个声音介面道∶“是的,一定要报仇。”
众人朝声音来处看去,竟是一个美艳得不可言传的少妇,她正是施竹生的妻子尤醉。
希平一见到她就想逃,心想∶这女人怎麽这麽快就下床了?
尤醉来到施竹生的身旁,泪眼汪汪,凄楚地道∶“竹生,你怎麽这样狠心啊?”
施竹生惭愧地道∶“对不起,醉姐。”
施柔云指著希平,道∶“大嫂,是他害哥成这样的。”
尤醉看著希平,眼神复杂,咬牙道∶“我会杀了他!”
施竹生艰难地把嘴凑到尤醉的耳边细声道∶“醉姐,我已经是没用的男人了,所以只好让地杰去冒充我,妳怨恨我吗?”
尤醉也凑嘴在他耳边,柔声道∶“只要你愿意,谁都无所谓。”
如此你来我往,施竹生又道∶“地杰出来时,与我说他昨晚并没有去成妳的房间,因为他被黄希平打昏了,而妳出来後,我看得出妳成了真正的妇人,能告诉我昨晚顶替我的那个男人是谁吗?”
尤醉一时不知是否该回答。
施竹生又道∶“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只是想让妳亲口说出而已。醉姐,听我的话,不要替我报仇,他不该成为妳的仇人。我是自己寻死的,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我死後妳就跟著他吧!帮我照顾好柔云和雪儿,她们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我不行了┅┅”说罢,头一歪,就没气了。
尤醉抱紧他的尸身,眼泪流得迅猛,却没有哭出来。
施柔云却痛哭出声,死去活来的,没多久,便悲痛得昏死过去。
地杰立即过来施救。
阳光普照大地。
万物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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